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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cope: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|
Condition : References 「轉運使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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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卷九十五》
14 | 甲午,權中書舍人潘良貴繳方州殺人,奏案不當,上曰:「殺人者死,此古今不易之法,然情有可憫,許具奏,此祖宗好生之徳,苐恐州縣之吏受賕出入,畧加約束可也」。乙未,徽猷閣待制、新知邵州胡寅,改充集英殿修撰。寅上奏辭新命,且言:「自來繇詞掖補外,必湏在職一年,仍非罪譴,乃膺次對之選,蓋所以昭示恩禮,不輕除授,祖宗故事,不可違也。臣頃掌賛書,才踰半年,不能請止,以逭刑誅,論臣庇賤,則恩禮非所施,考臣怨仇,則刑誅不可免」。䟽三上,乃有是命。 顯謨閣待制、兩浙都轉運使李迨言:「陛下深眀治體,加意所重,既遴外臺之選,復行銓量之令,冝乎綱紀肅然也。奈何諸路監司尚有不副委任之意者,此無他,銓量之令雖行,而督責之方未至也。夫監司所以振舉綱紀者,法令也。近年以來,循習積弊,不守法令者久矣,差權官有專法也,或違法而徇情求補,人吏有定額也,或溢額而養浮冗、破兵級,有著令也,或廢令而供私役,以至公使錢踰嵗賜之數,頭子錢非合支窠名,虛費妄用,姦蠧百出,有不可勝言,人皆知法令所不當為也,而監司公然為之,其循習積弊,不守法令如此,豈能為陛下振舉綱紀乎?昔者薛宣為御史中丞,嘗論部刺史,不循守條職,盖漢御史府有大夫為其長,有中丞,為其屬執法、殿中外緫部刺史。臣愚欲望陛下畧倣漢制,委臺臣分察諸路監司差官補吏、占破兵級、支用公使頭子錢等事,今日以前,先令改正,今日以後,許令紏劾以聞,其有違法被黜,甚者仍令吏部籍記姓名,永不除授監司差遣,庶執按察之權者,皆務先自治,而後治人綱紀無不振舉矣,其於治體,非小補也。詔御史臺常切覺察,迨又言祖宗以來,宅都大梁,嵗漕東南六百餘萬斛,而六路之民,莫知運動之方,且無飛輓之擾,蓋所運者舟,所役者兵卒故也。今者駐蹕浙右,大兵乘江,諸路漕運地里,不若中都之逺,而公私苦之,何也?蓋以所用舟船,大半取辦於民間,往往鑿船沈江,以避其役,至於抱認折欠,監錮填納,為患非一,此衆所共知也。伏見江浙路如溫眀、䖍吉州等處,凡祖宗以來所置造船場,今官吏具在,皆坐縻廩祿,略不舉職,蓋縁逐州近將合支錢物材料工匠等轉易他用,欲乞特降處分,委逐州守臣措置物料,拘收兵匠,隨宜打造,仍官自裝籠湏管,依年額數足,如錢物闕少,許取撥本處轉運司移用錢,相兼支用,逐旋團結募兵卒主挽使臣管押,依自來押綱條例,支破請給,每綱以十分為率,量留力勝二分裝載私物,除不得運禁物𣙜貨外免收力勝,所謂本綱官物不容少欠,如違,勒令備償,庶幾害不及民,可以漸復漕運。舊制,詔工部措置。 詔賜故直秘閣楊邦乂家吉州田二頃,以其妻曽氏言子孫㓜少,未有食祿之人,乞賜優䘏也。 詔出內帑絹三千六百匹、綿萬兩,賜親賢宅諸宗室。上諭大臣曰:「時寒如此,令戸部支,則恐傷經費,故苐従內帑䟎那給之」。丙申,徽猷閣待制、提舉江州太平觀胡安國言:「臣聞古者不以名為諱。堯典稱有鰥在下曰虞。舜則堯、舜者固二帝之名,周公以諡易名,於是有諱禮。然臨文不諱,嫌名不諱二名不偏諱,載在禮律,其義眀白。孔子作春秋,凡書周魯事,雖婉其文,至於名諱,並依本字。春秋為尊君父而作仲尼,豈不恭者?書法如此,義亦可知。自漢以來,此義不行,臣子習為謟䛕,而不知恭順之實,忌諱既繁,名實愈亂,本朝沿襲漢唐故事,未暇盡革。恭惟陛下天縦聦眀,既尊《春秋》之書,以新聖徳,冝用《春秋之法,以斷政事,即有撥亂反正之功,臣所纂修繕冩進本,援引他經子史之類,欲乞應犯聖朝廟諱,不可遷避者,依太常博士王晳所進《春秋解例,並依監本空闕㸃畫,於淵聖御名,亦不改易本字,覆以黄紙,庶幾名實不亂,上遵春秋之法,亦以消臣子謟䛕之端,向孟軻氏欽王之義,眀恭順之實」。詔如所請,仍令疾速投進。丁酉,詔預借民戶和買紬絹二分,止令輸見緡,毋得抑納金銀,除頭子錢外,毎千收縻費錢,毋得過十文,用殿中侍御史王縉請也。縉又言:「去冬已預借和買,今聞復有二分指揮,向來收縻費錢毎千有至百錢者,今既納見緡,自無虧剥,不合更收市利従之。 詔江西帥憲司覺察漕司及州縣毋得重疊催理旱傷民户苗米。初,朝廷以江西旱傷最甚,命四等以下戶苗米聼輸其直,而戶部言下戶之內多有豪民隠寄,詔漕司分析,仍與逐州恊心,體國拘催本色斛斗。殿中侍御史周葵言:「恐漕司及州縣官規免罪戾,一例將人戶委係旱傷而未納價錢者,催理本色,或雖有些小旱傷去處,而已納價錢者重疊催理,致陛下命令不信於民,而百姓重有騷擾,為害不細」。故有是㫖。 荊南府歸峽州、荊門軍安撫使王彥言:「已標撥營田八百五十餘頃,自蜀中市牛千七百,以授官兵」。詔彥更切,多方措置。 右朝散大夫謝亮知通州,言者奏其罪,命遂寢。 詔罷催税户長,復以村疃三十戶為一甲,輪差甲頭一名催税。先是,長沙丞呂希常建言:「大保長於一保之內,豈能家至戶到,催促不前,則監繫破産」。詔諸路轉運、常平司相度利害,至是,廣東諸司以為便,遂推行之。事祖,見元年十月。 江浙、荊湖、福建、廣南路提㸃坑冶鑄錢趙伯瑜乞減鑄錢,毎千錢重四斤五兩,比舊減半斤,許之。時坑冶盡廢,伯瑜訪得諸監,有古渣淪浸入地,漸生鑛末,乃淘掘成銅,品合鼓鑄焉。右通奉大夫、秘閣修撰程唐提舉江州太平觀,與理作自陳。唐復職年月未見。 |
《卷九十六》
6 | 丙午,詔韓世忠錢糧專令兩浙都轉運使李迨應副。先是,金部員外郎張成憲在楚州應副世忠錢糧,至是,成憲赴朝禀議,因乞外任宮廟,故改命焉。 右朝請大夫、提舉江州太平觀劉子羽復集英殿修撰、知鄂州。主管荊湖北路安撫司公事張浚既還朝,始議大合兵為北討計,乃自召子羽,令諭指西帥,且察邊備虛實,故有是命。 右武大夫、開州團練使劉錡為江南東路馬歩軍副總管、帶御器械,以其親兵遙𨽻歩軍司。 徽猷閣待制、新知靜江府胡舜陟言:「伏覩熙寧間王安石當國,變祖宗畫一之制,創立新法,而保甲居其一。當時宗公元老如曽公亮、富弼、文彥博力爭以為不可行,司馬光亦累章數其失,安石好勝遂非,必欲行之,京畿三路不勝其擾,元豐年,諸路盜賊蜂起,皆保甲為之,本欲禦冦,乃自為寇,善良受患,惡少得志。至元祐間,司馬光秉政,一切罷去,民獲蘓息,盜亦銷弭。及章惇、蔡京祖述安石弊法而侈大之,復行之於東南,雖不授弓弩,教之戰陣,然於一鄉之中,以二百五十家為保差,五小保長、十大保長、一保副、一保正,號為一都,凡州縣之徭役,公家之科敷,縣官之使令,監司之迎送,一州一縣之庶事,皆責辦於都保之中,故民當正副,必破其家,大小保長,日被追呼,不離公門,廢其耕農之業。今民遭差役者,如驅之就死,地必多方曲計以圖茍免,吏縁為姦,贓賕狼籍,富者以賂逃役,貧者舉家逺遁,臣出守五郡,每視訟牒之中,理訴差役,十常七八,民之惡役如此,未甞不為之痛心,竊原立法之意,不過欲便於捕盜耳。然盜之小者,雖無此法,鄰里利害所同,必能協力掩捕,盜之大者,使有此法,豈足以當之?近時淮西劇寇充斥保甲皆為俘擄,未聞有一縣一鄉而能捍禦者,於盜則不能擒制於民,則徒有騷擾,豈若祖宗時耆長壯丁之為利乎?蓋祖宗時,於第一、第二等户差耆長第四、第五等戶差壯丁一鄉差役,不過三人而已。今保甲於一鄉之中有二十保,正副有數百人,大小保長役者數多,免者極少,此不若耆長壯丁之為寛也。祖宗時,所差耆長,無形勢官荘寄任之限,但品官之家,則以不該䕃贖人及管莊田人代充,其餘家長祇應老疾者,以次家人充,今之差役品官之家及老㓜疾病者免焉,不若耆長、壯丁之法為均也。惟寛則民不勞惟均則民不怨,此祖宗良法萬世而無弊者也。昔甞以此安邦保民致太平矣,今尚何疑而不行哉?朝廷欲養民力,固邦夲,以建中興之業,守臣欲以民之利病告於朝廷,皆無先於此者。伏望特降睿㫖,討論耆長、壯丁之法而行之,罷去保甲,以救疲瘵之民,天下幸甚!」詔戶部勘當申省。其後戶部言:已有四月己未指揮,乞令常平司鈐束州縣,毋得差委非本耆保事及赴衙集祇應,違者按舉」。從之。十二月戊辰行下。 給事中張致逺言:「艱難以來,縣令每不得其人,黎元受弊,無以赴訴,臣甞求其故,正由資格大廢,為令輕賤之所致也。望令三省檢㑹薦舉縣令預籍記之人,悉與堂除大縣,內京朝官見待次京局,或未闗陞而待次通判者,仍與借服色,他日以應郎曹侍從之選,若賢才有所旌別資格,亦不盡廢明分,守息奔競,則百里之寄,固士大夫之所願也」。詔三省一就措置。 |
《卷九十八》
5 | 庚子,江西制置大使李綱、湖南制置大使呂頥浩並兼本路營田大使。翌日,詔淮西宣撫使劉光世、淮東宜撫使韓世忠、江東宣撫使張俊、湖北襄陽府路招討使岳飛、川陜宣撫副使吳玠亦如之。飛玠惟不帯大字。 賜兩浙都轉運使李迨詔書奨,諭以右僕射張浚言迨近措置酒稅課利錢僅五十萬緡,備見體國故也。 詔諸路給賣戶貼錢,依限逐旋催納起發,毋得希覬妄亂申請。先是,已減下戶所輸之半,又詔全無物力人戶皆免。都省言:「慮州縣猾吏妄說事端,致令人戶意望再有更易,不行依限送納」。故條約焉。既而右僕射張浚言:「元降指揮,非奉聖㫖不得支使。方今軍事之際,兼措置屯田,所費益廣,已逐急取撥應副使用,乞俟支使了畢,具實數奏請除破」。從之。浚奏請在三月癸巳。辛丑,左承事郎鄒柄充樞宻院編修官。 司農寺丞、都督府主管機宜文字蓋諒撫諭川、陜還,入見,詔進秩二等。 |
《卷一百一》
11 | 乙夘,寳文閣學士、新知襄陽府劉洪道兼京西南路經畧安撫使。 寳文閣直學士、提舉江州太平觀連南夫陞寳文閣學士、知廣州。時廣東㓂未平,帥臣曾開引疾乞奉祠,故有是命。 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張宗元兼都督行府諮議軍事。 徽猷閣待制、兩浙轉運使李迨陞徽猷閣直學士、尚書戶部貟外郎、主管都督行府財用、提領市易務張澄直顯謨閣,為兩浙轉運副使、兼管淮南漕運兼權行府主管機宜文字,他職如故。皆用張浚奏也。時淮南不置漕臣西路宣撫司錢糧,以江東轉運使向子諲應副,而東路宣撫司軍儲,多自浙西樁辦,故就用澄焉。熊克小歴云:時駐蹕之所計司已劇,而淮南漕職亦令澄兼領,盖不考江、浙餽運夲末也。又詔兩浙、江東監司、州縣悉心體國,應行府措置調發事務,毋得少有住滯,仍令戶部侍郎劉寕止常切催督劾,其違者以聞。又詔在庚寅,今倂書之。 起復秘閣修撰、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司參謀官。陳桷充右文殿修撰,又旬日,陞兼都督行府隨軍轉運副使。桷陞運副在是月庚寅。武翼郎、添差溫州兵馬鈐轄趙子彥特遷武翼大夫,以璩授官故也。 太常諡故將作監丞耿傳曰:忠憲傳,康定間通判慶州,死西事,贈諌議大夫,至是其曽孫左司郎中自求有請,乃命定諡焉。 |
《卷一百四》
8 | 辛丑,選人文旦循二資,進士崔岩補上州文學,岩子方子也。先是,上遣中使持子方春秋觧,命學士朱震校正,而中書以旦所上春秋要義付震看詳,震言:「旦博採衆說,以明聖經,非篤志此學,積之嵗月,不能成書。子方一時名儒,獨抱聖經,閉門講學,專意著述,自成一家,非特立獨行之士,不能如此。子方雖沒,其後尚存,望賜旌褒,以勸來者」。故有是命。子方,已見建炎二年六月。癸夘,徽猷閣直學士、兩浙都轉運使李迨進職四等,為四川都轉運使、都大提舉茶馬,賜銀帛三百匹兩,令臨安府差從卒百人,自襄、郢便道星夜之任。徽猷閣待制、四川都轉運使趙開俟迨至,將本司財賦文籍交割訖,赴行在所。先是,開復與制置大使席益不和,抗䟽乞將舊來宣撫司年計應副軍期但干錢物,並不許他司分擘支用。又指陳大使司截都運司錢就果閬利州糴米非是。又言應副吳玠軍須紹興四年緫為錢一千九百五十五萬七千餘緡,五年視四年又增四百二十萬五千餘緡。蜀今公私俱困,四向無所取給,事屬危急,實甚可憂。乞許以茶馬司奏計一赴行在,庶得盡所慾言。又言:「軍務惟錢糧最為要切,欲乞自都督府節制,其調發則無輕舉妄動,枉費錢糧,虧損威勢,自都督府節制,其用度則將兵請給,皆可覈實裁處,量入為出,公私無由困弊,即今公私俱困,弊無所措手矣」。朝論悉言開與玠益不可共事,故有是命。 集英殿修撰劉子羽復徽猷閣待制、知泉州。子羽自川陕歸,言敵未可圖,宜益治兵屯田,以俟機會。時張浚以淮西宣撫使劉子翼驕惰不肅,宻奏請罷之,而欲以其軍屬子羽,子羽辭,乃命出守。熊克小歴載此事於明年四月末,蓋誤。甲辰,手詔曰:「廼者強敵紊常,阻兵軼界,兩宮北狩,六馭南廵,霜雪十年,關河萬里,朕為人之子,而雞鳴之問不至為人之弟,而鴒原之難,不聞眷言,臣子之心,誰無父兄之念?而又干戈未息,疆埸多虞,遣戍經時,不離甲胄,飛芻越險,乆棄室家,爾則效忠,朕寧不愧!是用當饋投七,未明求衣,弗辭馬上之勞,以便軍中之務,諒彼同舟之衆,知兹發軔之情,咨爾有官,各揚其職,布告中外,悉使聞知」。時張浚自江上歸,浚到行在,未見本日,日歴八月九日甲辰,張浚放告謝,蓋浚以內引,故修注官不書也。力陳建康之行,為不可緩,朝論不同,上獨從其計。先是,三大帥既移屯,而湖北京西宣撫副使岳飛亦遣兵入偽地,偽知鎮汝軍薛亨素號驍勇,飛命統制官牛臯擊之,擒亨以獻,引兵至蔡州,焚其積聚。眉州布衣師維藩治春秋學,累舉不第,至是赴行在,上中興十䇿,請車駕視師,上下其議於朝,浚以為可用,㑹諜報劉豫有南窺之意,趙鼎乃議進幸平江,趙鼎事實曰:是秋,探報實有南窺之意,乃議前期幸平江就近應接。張浚先在江上,已令張俊城盱眙,移軍居之。鼎謂非便,浚堅欲為之,鼎以其行府措置,不欲力爭,每為上陳其利害云。 詔:「百司隨從人比四年三分減一,應軍旅非泛支降錢榖差出,並隨行在所處分。其餘百司常程事務留臨安府,聽行宮留守司予决,內有不可予決者,即申奏行在所。 修武郎王恪為閤門祇候、知隨州。 海賊鄭慶、鄭廣並補保義郎、慶受福建安撫使,張致逺招安,故有是命,其徒十九人,授官有差。乙巳,詔權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、兼權殿前司觧潛,以所部精鋭千人扈從,權主管歩軍司公事邊順,留臨安府彈壓,兼治殿前馬軍司事務。 |
《卷一百五》
11 | 己卯,上謂執政曰:「前此大臣誤國,科歛百姓,以供不急之費。今日正復用兵,未能蠲除力役,真有愧也」。 詔四川都轉運使李迨與制置大使司及川、陜宣撫司行移,並用申狀書,檢不繫銜。始,趙開于兩司並用申狀,至是改之。 |
12 | 庚辰,趙鼎奏:「昨日趙宻、巨師古軍中苦重膇之疾者,得陛下所賜藥,皆一服,輙愈」。上曰:「朕於醫藥嘗所留意,每退朝後,即令醫者診脉,纔有虧處,便當治之,正如治天下,國家,不敢以小害而不速去也」。 詔臨安府百司行移並増「行宮」二字。 行宫留守司奏,以秘書少監吳表臣兼參議官、直寳文閣、知臨安府李謨兼詳議官,秘書省正字胡珵兼主管機宜文字。又請右承議郎、通判臨安府袁復一、趙令結並兼幹辦公事,大理寺丞吳彥章凖備差遣」。皆從之。復一以十月己亥令結以十月己未,彦章以十一月庚辰奏辟今聫書之。詔:「四川應上供內藏封樁等錢,並許都轉運司拘收應用」。從都轉運使李迨請也。一曰:封樁禁軍闕額錢二,曰減罷吏人請受錢。三曰耆戶長雇錢。四曰經制頭子錢,五曰贍學租課錢。於是嵗撥提刑司錢八十九萬,後四日,迨始辭行。 |
《卷一百八》
17 | 辛夘,詔百官禁樂二十七日,庶人三日行在七日,宗室三日外勿禁嫁娶。用太常請也。 是日,四川都轉運使李迨始視事。時茶馬司闕官,命迨兼領,自熙、豐以來,始即熙、秦、戎、黎等州置場買馬,而川茶通於永興四路,故成都府、秦州皆有權茶司、買馬,監牧司各置官吏。至是,關陜既失,迨請合為一司,名都大提舉茶馬司,以省冗費,從之。後月餘,迨至成都,徽猷閣待制趙開乃辭漕職。都運司題名趙開,今年三月八日替。是月,名周處廟曰英烈,後封處忠勇仁惠侯。封侯在二十六年二月。 |
《卷一百九》
7 | 癸夘,㕘知政事張守言:「姪女適秦檜之兄,今檜除樞宻使,雖無回避之法,而同在政府,不䏻無嫌,欲望除臣一在外差遣。詔祖宗故事不合回避,毋得再請。 起復親衛大夫、利州觀察使、沿海制置副使馬擴知鼎州。 命樞宻院計議官李寀往江淮詢究營田利害,先是,司農少卿樊賔䓁措置營田才,朞嵗,議者以為奉行峻急,抑配豪户,或強科保正,田瘠難耕,多收子利,民間類有鬻已牛以養官牛,耕已田以償官租者,而為營田者之言,則謂去嵗所用本錢二十三萬緡,嵗中収雜色斛斗共三十一萬石,除客戶六分,并知、通令尉職田五釐,外官實収十一萬餘石,已粗償所費矣,惟是州縣殘破,戶口凋零,募民開荒,最為難事,非嵗月間可望成功,而州縣奉行之初,不無違戾,又形勢之家,詭請冐佃,見官荘不利扵已,遂百端鼓唱,意在沮壊,良法羙意,欲望朝廷假以數嵗之期,勿責近效,庶㡬有補,仍乞選忠厚彊眀官一二員,分詣諸䖏,詢究利害,檢察官吏,其措置有方,奉行違戾,即乞依元旨賞罰,或有不便扵民,即與本䖏官吏商量,隨宜措置䟽奏,遂命宷行,如有未便扵民者,令宷與樊賔王弗商量,先次改正。 夜大雪,甲辰,輔臣奏事,上曰:「朕常日不甚御肉,多食蔬菜,近日頗雜以豆腐,為亦可食也。水陸之珍,竝陳扵前,不過一飽,何所復求?過殺生命,誠為不仁,朕實不忍」。沈與求曰:「陛下舉斯心以加諸彼,天下不難治矣」。先是,太陽有異,張浚奏曰:「臣以非才,備位宰相,致天象如此,罪無所逃」。上曰:「此乃朕不徳所致」。浚因引咎,上曰:「應天以實不以文,惟君臣交修不逮,可以消變」。浚曰:「臣䓁敢不恭承大訓?」 命知政事陳與義撰諡冊文,張守書同知樞宻院事沈與求篆諡寳。 右司員外郎、川陕宣諭范直方乞金字牌旂榜二副,所過緩急招収盜賊,許之。因命直方與都轉運使李迨措置市馬赴行在,尋賜直方三品服遣行。直方賜章服在是月戊申。 皇叔象州防禦使士街為華州觀察使,以積閥遷也。 承節郎、都督府帳前、凖備使范寜之,特遷忠翊郎、閤門祗候。 |
《卷一百十一》
12 | 戊寅,賜川陝宣撫副使吳玠、知興元府王俊、知洋州楊從儀詔書奬諭,以張浚言玠命俊等部兵修築梁、洋廢堰就緒也。上因謂秦檜等曰:「治天下湏恩威,賞罰並行,若有恩而無威,有賞而無罰,何以為治?朕自即位以來,未嘗以私怒降一人,官所以言此者,葢姑息之風,不可長也。楊沂中,朕當日撫綏之,過於子弟,去年淮西有警,朕親筆戒之,若不便進,當行軍法,沂中震恐承命,遂以成功」。檜曰:「陛下英武如此,中興不難致矣」。既而給事中兼直學士院胡世將請因此風厲諸將帥各務究心水利,措置營田,仍命利路監司候成熟日具梁、洋渠堰所溉頃畆所増租税,覆實以聞,將俊與從儀並加旌賞,以為忠勞之勸。從之。世將所奏,在是月甲申。己夘,廣西進出格馬,上曰:「此幾似代北所生,廣西亦有此馬,則馬之良者不必西北可知」。上因論春秋列國不相通,所用之馬皆取於國中而已。申公巫臣使吳與其射御教吳乘車,則是雖吳亦自有馬。今必於産馬之地而求之,則馬政不修故也。 詔禮部討論大火之祀。先是,行在多火災,言者論國家實感炎德,用宋建號。康定間,因古商邱作為壇兆,以閼伯配大火之祭,多事以來地陷賊境。望詔有司即行在所,每建辰戍出納之月,設位望祭,從之,用酒脯。六月壬辰討論奏上。 殿中侍御史石公揆論左朝散大夫、新知廣德軍王擇仁,左朝奉大夫、新知永州熊彦詩,右朝請大夫、新知江州趙伯璆等八人,皆罷,公揆言:「擇仁頃在河東之幕,欲奪官長之權,自擁潰卒,殘金破商,刼盜居民,無所不至。彦詩乃王時雍愛壻,今自京官二年而為正郎,以至典司,祠曺機宜都督府,極其要選,不知朝廷何以愛其材,獨不念圍城之事乎?伯璆素無才行,昨奉苗、劉薦為郎官,衆所鄙棄,故並罷」。存此,以見王擇仁金、商間事,及伯璆明受除郎因依,當各附本年,削此叚。壬午,知舒州周方文遷一官,再任,以宰臣張浚言其治郡有方也。時浚自淮西還行在,留謀軍事,兵部尚書呂祉居廬州,以䕶諸將。始,浚往視師,㕘知政事張守遺書,戒以毋輕改軍政,浚不從。 賜龍圖閣直學士、四川都轉運使李迨詔書,奨諭以其能裁抑冗濫,以寛民力故也。先是,詔迨以每嵗收支之數,具旁通驛奏,去年八月丙午降㫖既而迨言:「本司案牘簿籍,竝皆不全,紹興四年所收錢物計三千三百四十二萬餘緡,比所支計闕五十一萬餘緡,五年收三千六十萬餘緡,比所支計闕一千萬餘緡,皆以宣撫司攅剩錢及次年所收登帶通那應副,六年未見收數,支計三千二百七十六萬餘緡。今年所收計三千六百六十七萬餘緡,比所支計闕一百六十一萬餘緡。紹興五年,鹽酒息錢最増,然以支數増多,終是應副不足,是致六年大叚窘廹頓増起之數,後來已難繼侵用過之數,後來又難補逐月拖欠大軍折估,及梓䕫路糴本水腳計司,坐此取怒大將實非其罪也。然今來七年帳內收數,係是額管納收之數,遞年有虧,無増其支數,係是按例實支之數,遞年有添無減,若將來取數稍虧,支數稍添,則不待來年便有闕少,自來遇嵗計有闕,即添支錢引補助支遣,紹興四年添印五百七十六萬道,五年添印二百萬道,六年添印六百萬道成都運司及大使司各半見今泛料太多,引價减落,本司縁此不曽添印,去秋畫㫖上供,及該說不盡諸窠名錢,竝許拘收,通融應副,除封樁禁軍闕額等錢五項,折計錢引七十萬道,已指數科撥外,細數見去年九月庚辰。見凖户部符催督、總制司錢、大使司拘收提刑司常平司錢物,充稱提錢,竝與本司通融取撥指揮相妨,既不敢添印錢引,又別無窠名錢物可以補足,所闕錢計,宣撫司但責應辦大使司,乃責以蠲減,勢相矛盾,尤難措置,即今嵗計見憂不足設,若將來緩急調發,嵗計之外,別有支費,委是無從辦集,切慮必致誤事,兼嵗收錢物,因有上供進奉土貢、三路綱坑冶課利等窠名錢物,共計一千五百九十九萬,係四川舊額所管嵗入之數,其勸諭賞増敷役錢、助軍頭子錢、免支移米腳錢秋税上出納地理腳錢、鹽酒増息錢等課名錢物,共計錢二千六十八萬,係軍興後來所増嵗入之數,今比舊額已増過倍,取于民者,可謂重矣,若計司不卹,更増賦斂,民力困竭,事有難測,此亦朝廷所當深慮矣。臣嘗竊讀劉晏傳,見史臣稱晏理財,謂亞管蕭,是時天下嵗入緡錢千二百萬,而筦𣙜居其半。今四川區區一隅之地,𣙜鹽𣙜酒嵗入一千九十一萬,過於劉晏所𣙜之數多矣,并諸窠名錢已三倍,劉晏嵗入之數,於大軍嵗計闕一百六十一萬,彼以一千二百萬貫贍六師,恢復中原而有餘,今以三千六百萬貫贍一軍,屯駐川陝而不足,然則拖欠折估糴本水脚之類,豈計司之罪乎?議者皆謂軍中支費冗濫,臣初亦疑之,近因檢察,乃得其實,且如折估錢一項,每年計錢引一千三百一十七萬以上件折估錢十貫,折米一石為率,約計米一百六十八萬,見今每年應副正色米九十七萬七十九萬,係水運八萬石,係就納九萬九千石,係就糴,通估錢所折米共二百六十五萬,本司不見得宣撫司,即今官兵實數,止有紹興六年,朝廷遣使,取㑹到諸頭項官兵,共計六萬八千四百四十九人,决無一年,用二百六十五萬石米之理,其折估錢不止是官兵坐倉折估,灼然無疑,據諸處糧審院供到折估錢名色,除官兵各有身分料錢,已係隨折估錢,過勘外,官員有驛料折估錢、廚料祿粟米贍家錢、供給錢、月犒錢、旬設錢、支糧錢、添支絹錢,軍兵有坐倉折估錢、攛槍,又貼射錢、添支食錢、鹽米紙筆錢、草估錢共十二項,但縁官員有驛料折估,軍兵有坐倉折估,故特以折估錢總之,又有諸帥、諸將、公使錢人吏作匠請給錢,竝係於按月折估錢內應副,是致此一項已用劉晏嵗入之數應副不足,此議者所以謂其支費泛濫也。又諸頭項官兵數內,官員一萬七千七員,軍兵五萬七百四十九人。宣撫司上項官員數內,有入隊有不入隊兩等,近據閬州本司簽㕔,具到閬州屯駐官兵一萬七千九百三十一人,其官員內有不入隊使臣三百三十人,軍兵內有不入隊敢勇、効用義兵弓箭手,共五千八百七十八人,訪聞不入隊人,數除輜重,火頭合破數目不多外,餘盡是繫名冗占之人,所有諸州屯駐官兵去處,本司近備坐攅具,旁通朝廷,累行㑹問,竝不報應,未見的確不入隊人數。官員之數,比軍兵之數,約計六分之一,軍兵請給錢,比官員請給,不及十分之一,即是冗濫在官員,不在軍兵。去年宣撫司屢以拖欠軍兵折估錢,聞之朝廷,趙開亦縁此而罷。然臣契勘本司去年應副折估錢,逐月差官剗刷,但縁萬數浩瀚,不能如期起發了足,若宣撫司將撥到錢先支軍兵,次支使臣後,支將官,雖有拖欠,必不闕事,葢自將官以上,每月請俸大叚優厚故也。然欲脅持計司,則湏以拖欠軍兵坐倉折估為辭,此乃宣撫司屬官為主將所畫之䇿,朝廷不可不知也。臣近到軍前,經由綿劍利州、大安軍、興州,皆屬屯駐軍馬去處,間有軍兵陳訴拖欠折估錢,至於衣賜,則所在皆有支散不盡數目糧食,亦有探支過一兩月或一兩旬者,足見軍前衣糧寛剩也,然計司雖知冗濫,力不能裁節,雖知寛剩,亦未敢除減,但日夕憂懼,嵗計不足,此朝廷不可不知也。蜀人所苦,於折估錢猶未為甚,其所甚者,糴買般運也,蓋縁糴買不科敷,則不能集事,茍科敷則不能無擾,般運事稍緩則般戶獨受,其弊或稍急,則稅戶皆被其害。紹興四年、六年,兩次支移,陸運至軍前,死損人夫甚多,勞費猶不足道也,欲省漕運,莫如屯田,近因興元府、洋州守臣修築堤堰,特降奬諭,蜀人皆知德意在此,然臣會問屯田等事,皆不報,止有紹興六年朝廷遣使取會到陝西路屯田頃畆共六十莊,計田八百五十四頃七十九畆,當時已種七分以上,今年耕種既遍,又有増墾,頃畆不少,漢中之地,自古沃野,訪聞屯田盡係膏腴,且據前項頃畆㑹計每畆除出種糧,止以三石為率,約收二十五萬餘石,若將一半樁充,自來不係水運應副去處,嵗計米一半對减川路糴買,般發嵗計米,亦可少寛民力。兼臣近體問得利路興元府、洋州、陕西路岷州,夏麥大熟,皆可就糴,除興元府,洋州已委利路轉運副使勾光祖措置,就糴五十萬石外,岷州縁宣撫司屬官異議措置未得,若屬官肯於岷州就糴二十萬石,兼用營田所收一半之數十二萬石,三項共計五十七萬石,每年水運應副閬利州以東,嵗計米五十八萬石,願得此三項,嵗計足矣,可以盡數蠲免川路糴買般運,此乃恤民之寔惠,守邊之良䇿,朝廷所當留意者也,不知務此但責應辦,今之所入,三倍劉晏而猶不足,雖晏復生,亦不能辦,況如臣者,豈敢望晏之萬一,能保其不敗,事誅責計,臣雖不足道,然四州生靈,休戚所繫,朝廷所宜動念也。裁節冗濫,措置糴買,臣累有奏陳,未凖回降指揮,今輒復陳本末,是皆臣之職事也,不敢隱黙,茍避譴訶,伏望聖慈,特賜睿察。迨此䟽關全蜀大計,故止削去錢物畸零數目外,並全載之,不得其本月日,且因奨諭詔書附見,奏中言,累凖朝㫖不許添印泛料。又言近因梁洋守臣修築堤堰,特降奨諭,又言裁節冗濫,累有奏陳,未凖回降梁洋奨諭事,已見此月十七日戊寅,不許添印汎料指揮在此月二十八日己丑,以事考之,迨此奏必在今年六月以後未被受,今此奨諭詔書之前,當求他書,考其本日。癸未,左武大夫、宣州觀察使王公亮知閤門事。甲申,張浚奏江東宣撫使張俊遣㕘議官史愿來議修城事,上曰:昨內殿引愿入對,問軍中教閱曲折,因使告俊,每隊五十,當増旗頭一人,常巻之以待用,每遇出戰,旗以簸揚而壊,洎收軍而退,或無以寓三軍之目,於是植所増之旗,則衆無惑矣。時上方議諸軍置副,浚奏曰:「此亦旗頭之副」。上以為然。先是,浚自淮西歸,以除王德為不便,奏論之左䕶一軍,皆故羣盜驕悍自恣,而統制官、中侍大夫、武泰軍、承宣使酈瓊素與德不叶,光世以瓊屢立竒功,待之與德等,瓊聞德為帥,不自安,乃以瓊為副都統制。瓊除左護軍副都統,不見本日。張浚行狀云:秦檜等奏以王徳為都統制,即軍中取酈瓊副之,公俱以為不然,奏論之。按日歴所書,議諸軍置副在浚還朝之後,則二人非並除也。殿前司等處置副統制,指揮在後五日己丑,或可移附彼日。 詔以時暑,命行在所及行宮御史各一員,慮諸獄囚,諸路州軍,令監司分詣。 右朝散大夫呂錫山依舊知果州。錫山,大忠子也,大忠,大防兄。紹聖,寳文閣直學士。寓居於蜀,上召之,錫山辭不至。 集英殿修撰、知衢州董弅提舉江州太平觀,從所請也。 初,命學士院䇿試行在所及行宮樞宻院、都統府効士五十三人,得陳夀昌等十人合格,詔優等授官,平等免文觧一次,餘皆賜帛,罷之。 武功大夫、貴州刺史、提舉江州太平觀鄭諶卒。 |
28 | 壬子,左通直郎林安宅主管西外敦宗院安宅,舊為宣諭官朱異所薦,至是始命之。安宅,初見三年七月甲寅。 左朝奉郎、四川制置大使、司主管機宜文字趙子琇再入對,言:「四川財賦,自茶鹽𣙜酤,與夫常賦之外,可以供公上之求者,經度措置固已曲盡,在今無復理財之術,但有惜財之術爾。望明詔主兵者,念民力之已,殫應泛濫不急之費,當自有以蠲減典計者,知戍兵之乆勞,凡大軍經費之湏,務求所以贍給,如此則兩司相通,皆能贍軍䘏民,同濟國事」。詔川陕宣撫副使吳玠、都轉運使李迨措置。後五日,擢子琇提舉荊湖北路常平茶鹽公事。時川、陝贍軍錢闕,迨遣官屬分行三路,召三等井户,量增貼納錢,上等每百斤增千錢,中等七百錢,下等三百錢,自是為例,而子琇未知也。子琇奏下,在是月丙辰,除命在丁巳,今因引對,遂書之。李迨增貼納錢在此月,而不得其日,今附子琇奏䟽之後。熊克小歴云:上殿官趙子琇頗知蜀中事云云,葢不詳其本末也。丙辰,尚書省請申命舉人程文許通用古今諸儒之說及自出己意,但文理優長,即為合格,從之。乙夘,執政進呈左朝奉大夫蒲贄乞駐蹕江陵,上曰:「荊南形勝,自古吳蜀必争之地,冝諭王庶益濬治城塹,招徕流移,練兵積粟,為悠乆之計」。張浚曰:「庶在荊南,頗有治行,元係雜學士猶未復舊職」。上曰:「可還舊職,使悉心府事」。上又曰:「蜀中多士,幾與三吳不殊。近日上殿如李良臣、蒲贄,極不易得。因論士人各隨所習,如蜀中之士多學蘓軾父子,江西之士多學黄庭堅,浚等曰:「大抵耳目所接,師友淵源,必有所自」。贄,閬中人。浚在閬州,引為宣撫處置司主管機宜文字,至是,自知彭州召入,後六日,遂以贄行尚書兵部員外郎。 左司諫陳公輔權尚書禮部侍郎,降授左朝散郎致仕王次翁令再任。秦檜之再召也,道由婺州時,次翁居于婺,與檜遇。至是,起居郎樓炤為檜言次翁甚貧。兵部尚書呂祉等奏:「次翁天資孝友,履行清修,年未六十,浩然求退,召寘朝列,必有可觀」。故有是命。次翁去年四月方除湖南大制司議官,不知何時致仕。熊克小歴云:樓炤為秦檜言,呂頥浩,次翁郡人也,頥浩再相而次翁困一至此。檜笑曰:「非其類也」。遂落致仕,以兵部郎官召之」。按紹興三年秋,頥浩在相位,次翁自廣西漕召還,㑹頥浩免相,次翁亦乞祠而去,比頥浩再起,又以上幙辟之。與克所云全不同,當考。又次翁此時雖落致仕,旋又得祠,明年三月方除兵部郎官,克不詳考耳。丁巳,吏部尚書兼侍讀、兼史館修撰孫近引疾乞奉祠,張浚等皆言近之賢,宜留朝廷。張守曰:「聞近信命甚篤,以為自此當有災故,亟求去位」。上曰:「此安足深信?隂陽技術,惟卜筮最為近古,古人精于術數,故無毫髪差。今人能如是乎?君相造命,固不當言命,況近時日者尤不足信,朕未嘗問也」。 |
《卷一百十三》
4 | 紹興七年八月按:是月辛夘朔壬辰,張浚奏:探報偽齊簽軍,自六十以上則减之,五十以下則増之,科條之煩,民不堪命,出軍之際自經於溝瀆者,不可勝計,上蹙額歎息曰:「朕之赤子至於如此,當思有以拯救之,可諭江淮諸郡,凡歸附者,加意撫納,厚與賙䘏,勿令失所,以稱朕意」。癸巳,上與執政論漕臣能否,因及向子諲,上曰:「帥府舊僚,徃徃淪謝,惟汪伯彥實同艱難,朕之故人所存無幾,伯彥宜與牽敘」。張浚奏:「陛下念舊如此,實甚盛之徳,但伯彥無所因而牽叙,則必致紛紛,恐非徒無益。臣等已商量,俟因大禮取㫖,更得親筆數字,為明帥府舊勞,庶幾內外孚信」。上曰:「俟到九月,當復職與郡」。伯彦之未第也,嘗受館於王氏,秦檜從之學,而浚亦伯彥所薦,故共賛焉。 中書舎人張燾、起居郎樓炤以嘗論駮張滉賜第,事不自安,皆求去,不許,言者繼論之,乃以燾為集英殿修撰、提舉江州太平觀。後省題名,燾以八月除職奉祠,而日歴不載,今因燾乞去,遂書之,或可移附乙未日,並除兩舍人之後。乙未,少保、江南東路宣撫使張俊為淮南西路宣撫使、盱眙軍置司。保成軍節度使、主管殿前司公事楊沂中為淮南西路制置使,右武大夫、開州團練使、權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劉錡為淮南西路制置副使,並廬州置司。時呂祉至廬州,而酈瓊等復訟王徳于祉,祉諭之曰:「若以君等為是,則大相誑。然張丞相但喜人向前,儻能立功,雖有大過,彼亦能濶略,況此小嫌疑乎?」於是,密奏乞罷瓊及統制官靳賽兵權,乃命二帥徃淮西,召瓊等還行在。鄭克撰呂祉行狀稱祉宻以利害聞於廟堂,未可易將分軍,與諸書全不同。詳具八月戊戌注。 顯謨閣待制、提舉亳州明道宮曽開,徽猷閣待制、提舉江州太平觀趙思誠並為中書舍人。思誠嘗除舍人,坐其父挺之直。陳紹述為言者所論,至是,張浚復用之。 權尚書、兵部侍郎、兼都督府參議軍事、權湖北京西路宣撫判官張宗元為徽猷閣待制、樞宻都承㫖。岳飛復任,宗元乃還,既對,遂有是命。 司農少卿樊賔罷知袁州,左朝議郎常明為秘書省正字。明自西充丞,召對䇿,試而後命焉。明以今年六月辛卯降㫖就試。按是時校書多不試,而正字有試者,不知何故也。丙申,尚書戶部員外郎霍蠡轉一官,用權湖北,京西宣撫判官張宗元奏也。日歴惟此日,宗元繫宣判銜。蠡在鄂州應副岳飛軍錢糧,宗元言其奉公守正,故特遷焉。先是,飛數言軍中糧乏,乃命蠡按視。至是,蠡言飛軍中每歲統制、統領將官、使臣三百五十餘員,多請過錢十四萬餘緡,軍兵八千餘人,多請過一千三百餘緡,總計一十五萬餘緡。於是右正言李誼言:「蠡職在出納,理當究心,然慮㸃檢苛細,若行改正,却合支劵錢六萬餘貫,才省九萬緡而已。望令依舊勘支,務存大體,以副陛下優恤將士之意」。蠡奏不得其日,今因其轉官,遂書之。熊克小歴繫之,去年八月戊子蠡初受命時,誤矣。是時李誼止為監察御史,今年七月方除正言,此叚或可移附。今年十月戊戌蠡入對之日,但是時乃淮西軍變後,恐不應議裁减,更須詳考。 詔知桐城縣魏持、知太湖縣張鼎知武昌縣唐時俟秩滿並令入對,以權湖北宣撫判官張宗元言其政績也。先是,樞院計議官李宷奉詔行視江、淮營田,還言其不便,又論持及知泰興縣李慥違法殃民,比之諸邑尤甚,望黜責之。張浚不樂宷,得監西京中嶽廟而去。於是宗元奏持為政有惠愛,淮南諸司亦上慥治狀於朝,乃令再任焉。注此見李宷本末。宷明年三月自嶽廟除察官,未知其罷日,今附此。按王弗樊賔之罷,去此不逺,必相先後也。持明年九月為張戒所論。丁酉,左從事郎朱松特改左宣教郎,為秘書省校書郎。松,婺源人,以薦者得召見,言:「自昔中興之君,惟漢光武可以為法,晉元帝、唐肅宗可以為戒。元帝東渡,賞刑失中,彊臣䟦扈,晉室終以不振。肅宗雖復兩都,而急於罷兵,是以終唐之世,不能取河北」。上曰:「光武固無可議,若元帝僅能保區區之江左,略無窺取中原之心,而肅宗猶能克復兩都,再造唐室,則肅宗為優。然肅宗當明皇西幸,既不能扈從以行,晩復惑於張后、李輔國之讒,而虧人子之行,此其可恨也。 四川制置大使席益復與都轉運使李迨有違言,交愬於上,詔:「川蜀去朝廷甚逺,全藉兩司協濟國事,今覽益迨所奏,務為嫌隙,必致生事,深以為憂,可令學士院賜詔戒諭,仍當深體朕意,毋得因今㫖在告待罪,妨廢職事」。 詔四十大邑,許通除選人供給,依職官例代還甄擢如先詔。戊戌,張浚進呈顯謨閣待制、知荊南府,王庻復徽猷閣直學士。上曰:「庻嘗云:今天下不可專用姑息,要當以誅殺為先,謂朕太慈聞仁宗皇帝嘗云:寧失之太慈,不可失之太察。此祖宗之明訓也。今百姓犯罪,自有常法,何以誅殺為先乎?浚等曰:聖人三寳,一曰慈,未聞以慈為戒也。庻學識淺陋,不知大體」。浚因奏偽齊尚用本朝軍器,上曰:「祖宗有內軍器庫,在誗門幾百間,所藏弓弩器甲不可勝計,及軍器庫在酸棗門外,數亦稱此原,祖宗置庫有內外之異,及弓弩弦箭亦各異,藏分官主之,皆有深意」。陳與義因奏頃為澶淵教官,嘗見甲仗甚盛,日乆不用,徃徃朽敗。上曰:「此等物得不用,亦美事也」。 是日,中侍大夫、武泰軍、承宣使、行營左䕶軍副都統制酈瓊,叛執兵部尚書呂祉,祉簡倨自處,將士之情不逹,徐夢莘北盟㑹編云:祉舉止驕傲,不諳軍旅,統制官有兩使有正使者橫檛唱喏,祉頷應之,有伺候終日,稱歇息喫食、調弄聲樂之類不得見者,其下多憤怒。按祉此時不將家以行,所云調弄聲樂之類,恐當求他書參考。惟熊克小歴云:說者皆曰祉簡倨自處,將士之情不逹,今從之。淮西轉運判官韓璡,舊在劉光世幕中,光世待之不以禮,至是,諸校或以罪去,趙鼎逸事曰:張浚自當國,引呂祉為援,除兵部尚書,復用韓璡為淮南漕。璡嘗倅建康日,劉光世待之不以禮,又常為其屬劉覿所辱,積此二忿,故力建議罷光世軍,遂以祉代為宣撫判官。祉為人剛愎自任,昧於應變,既代光世,謂執政可跬歩而得,璡亦狠傲,志在復仇,故李著、王黙,光世所厚也,悉以罪去。王徳者,光世之腹心也。酈瓊者,光世所招徠之盜也,光世以瓊屢立竒功,待之與徳等,祉慮其部曲難制,故專任徳以悅軍情,瓊不自安。㑹祉宻奏朝廷乞罷瓊及靳賽軍權吏朱昭漏謀於瓊、瓊,賽懼翌日殺祉,舉軍奔偽齊。祉聞瓊等反側,奏乞殿前司摧鋒軍統制吳錫一軍屯廬州,以備緩急,又遣璡詣建康趣之,鄭克作呂祉行述曰:公徃合肥䕶諸將還朝,奏事懇切,皆寢不報。留行朝再浹旬,上令執政諭㫖,且暫徃續有處分,復遣中使抑賜鞍馬、犀帶、象笏,撫諭甚寵,皆非從官故事,蓋示將欲大用也。公拜賜退,語家人曰:君命如此,義不可辭,勢須即徃一死固不惜,苐恐議論不定,無益於國家耳。與其妻孥相對涕泣如訣別,然蓋以事有牙蘖徃不保還故也。合肥一軍,如酈瓊輩,將校兵卒,皆故羣盜也,居則蠶食,動則鴟張,光世紀律,不嚴暴橫,殊無畏忌,其所憚者,惟王徳耳。十月,除王徳都統制,然瓊輩與徳等舊為等伍者,恥受其節制也,乃列狀詣都督府,數其過而訟之,並乞廻避都督府,謂徳為直,故寢不行。瓊等又詣御史臺,或語之曰:爾輩如此,是訟宰相跡甚危矣。遂憂懼不自安。一旦,瓊等二十人横檛趨庭哀,訟於公曰:不合極惱,朝廷今日未知所告,尚書救取某等,公令升階慰諭之曰:若以公等為是,則大相誑。然此事尚可醫治,蓋張丞相但喜人向前耳,儻能向前立功,雖有大過者,彼亦濶略,況此小嫌疑乎?當力為諸公辨之,保無他慮,切不可置胷中也。詞直意誠,衆皆感泣于庭下曰:誠如尚書之言,某等誓當效死圖報其事遂定。公見徳與瓊等輩如氷炭,然乃宻以利害聞於廟堂,且加撫循,徐為措置,未可遽易。其將驟分其軍,尋有㫖召王徳,諸將皆喜,謂徳之徃,必有行遣,而公所言不妄矣。先是,嘗薦趙不羣為淮西帥,且乞吳錫一軍廬州駐劄,凖備緩急,又遣轉運判官韓璡詣建康而屬之日,諸將反側,幸已定矣,然有他議,則必愈乖煩賢子細白知宰相,此可見公慮之周也。時都督府機宜,蓋諒別因職事,經過合肥,璡乃問公蓋幕歸去,曽令說否?公曰:亦曽屬渠,苐恐不敢盡逹此意,復煩開陳曲折,諒果不敢盡言。璡行至和州,以疾作滯留,已而諸將聞王徳留都督府為都統制,且錫賚極優,渥瓊等皆觖望,曰:我初訟彼罪也,今彼既受賞,我必有罰,首領且不保矣。於是始萌叛意。時有㫖除張俊、楊沂中、劉錡三人為淮西宣撫使副判官,軍中已傳聞,而八月七日金字牌指揮令易置分屯,次日,瓊等遂叛」。按日歴八月八日戊戌,有㫖韓璡令閣門引見上殿,與克所云略同,今從之。但所言祉事,亦多縁飾,恐須詳考。徐夢莘北盟㑹編云:楊沂中遣㢲錫先以兵徃淮西,察其動靜,瓊等覺之。按此時錫實未至,今剛潤修入。瓊聞,頗有異志,統制官康淵曰:「朝廷素輕武臣,多受屈辱,聞齊皇帝折節下,士士皆為之用。衆皆不應,猶相視以目。先是,統制官王師晟戍夀春,挈營妓去其家,訟于祉,時將士方不安祉之政,師晟乃與瓊及統領官王世忠、張全等謀作亂。已上並據徐夢莘㑹編。祉之乞罷瓊與靳賽也,其書吏朱照漏語於瓊,此據趙鼎逸事。瓊令人遮祉所遣置郵,盡得祉所言軍官之罪,瓊等大怨怒。此據徐夢莘㑹編。前一日,被㫖,易置分屯,此據祉行狀。按張俊等以乙未日除宣撫制置,至此三日,正當被受所謂分屯,乃瓊等被召之㫖也。瓊被召不見於諸書,以今月十一日手詔修入。康淵曰:歸事中原則安矣。詰朝,諸將晨謁祉,坐定,瓊袖出文書示中軍統制官張景曰:「諸兵官有何罪,張統制乃以如許事聞之朝廷邪?」祉見之,大驚,欲退走,不及,為瓊所執。有瓊之黄衣卒者,以刀斫瓊中背,瓊大呼曰:何敢爾!顧見有執鐵檛者,瓊取以擊卒,斃於堦下。瓊親校已殺景於㕔事,又殺都督府同提舉一行事務喬仲福及其子武略大夫嗣古、統制官劉永衡友,遂執閤門祇候劉光時,率全軍長驅以行。已上並據徐夢莘所編,其張景以下官職,則以日歴増入,但夢莘以衡友為邢友,蓋字誤。至州東樓下,祉謂瓊曰:若祉有過失,當任其咎,奈何乃如此負朝廷!」此據張宗元所奏。軍士縱掠城中而去。時直徽猷閣前知廬州趙康直,秘閣修撰、知廬州趙不羣皆為所執。此據徐夢莘㑹編。既而釋不羣歸,蓋不羣,至官未旬日,無怨憾於軍中故也。此亦據徐夢莘㑹編,但稱瓊至霍邱縣殺祉而縱不羣歸,則恐誤。按張宗元所申,祉以十三日被殺,而日歴八月十二日壬寅知廬州,趙不羣申已回本州,則是不羣未至霍邱先得歸也。今併附此日。瓊遂以所部四萬人渡淮降劉豫。熊克小歴云:瓊以全軍七萬人北走,降劉豫。趙鼎事實云:瓊以全軍五萬之衆歸於豫,張戒奏上語云:淮西失精甲四萬日」。歴云失三萬人,數皆不同」。按光世一軍,王徳所部八千人已還建康,其餘必無此數。趙甡之遺史亦云四萬人,似得其實,今從之。己亥,吳國長公主言:「妾選尚潘正夫,三十年矣。伏見祖宗以來,駙馬都尉如石保吉、魏咸信、柴宗慶皆除使相,見今戚里亦多得之。正夫歴事累朝,於靖康圍城中,首乞迎立陛下,早正大位。又於杭州召對,嘗言陛下倉卒渡江,禁衞未集,預宜防變。今望特除開府,仍將檢校少保落檢校字」。詔:「近除士㒟開府儀同三司,係任宗司十年,合依故事劄與本位都監,自後毋得妄有陳請。庚子,中衞大夫、秀州刺史、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司、前軍第三將魯彥降橫行遙郡七官,令本軍自効,彥嘗幽軍吏韓全,絶其食而死,為韓世忠所按,故黜之。辛丑,上始聞淮而失師,手詔賜酈瓊等曰:朕躬撫將士,今逾十年,汝等力殄冦讎,殆將百戰,比令入衞於王室,蓋念乆戍於邊陲,當思召汝還歸,方加親信,豈可輙懐反側,遂欲散亡?儻朕之處分或未盡於事宜,汝之誠心或未逹於上聽,或以營壘方就而不樂於遷徙,或以形便既得,而願奮於征戰,其悉以聞,當從所便。應廬州屯駐行營在䕶軍出城副都統制以下將佐軍兵,詔書到日以前犯罪,不以大小,一切不問,並與赦除。熊克小歴書:「壬寅,淮西奏至」。蓋不考此手詔也。 |
《卷一百十八》
30 | 乙亥,龍圖閣直學士、四川都轉運使李迨罷,用川陕宣撫副使呉玠奏也。迨與玠以職事間積不相能,㑹給軍踰期利,州營婦遮其馬首悖詈,迨不自安,乃求去,及是,玠章亦聞,趙鼎奏曰:「二人不咸如此,萬一呉玠更失體,則朝廷難處」。迨累奏乞祠,且從之,上曰:「迨在帥府,朕熟知其為人性實不通,然能任怨,乃奉公吏也,可且與宮祠」。時議應副玠軍須或言冝付之四路,漕臣或言冝總之,制帥右正言李誼言:「蜀都五十四郡,歳贍玠軍近四千萬緡,四路漕臣各自為家,豈能通其有無?況又權輕,安能與之抗衡而抑其冗濫?帥臣雖重而體貎不可削?乃令兼領錢榖,則必坐受覊縶,彼方且約其期㑹,斥其逋欠,帥臣之威亦少損矣。又帥臣與主兵之官,尤不可不和,兩者皆非所責,則都漕之職豈可闕乎?李迨雖究心所職,不避仇敵,然其人少恩,喜與物忤,今必得忠智之士,知開闔之權,識取予之方,然後為得,望早求其人而用之,無可疑者」。時宣撫司、參議官、右文殿修撰陳逺猷已兼四川轉運副使,乃命直秘閣、主管四川茶馬張深兼權副使,與逺猷共事。秘書省正字兼權左司郎官孫道夫嘗言:「四川自來元無都漕,自宣司以隨軍漕兼總領財賦,俾措置茶鹽酒息,通融贍軍。今都漕司但四分歳數以付西路而已,非有所措置,願罷之,以寛民力」。不從。張深攝大漕,日歴不書四川都運司題名李,迨以今年三月十八日替。張深以今年三月十八日到,必同日降㫖也。李誼、孫道夫所言,未見本日,權附此,俟考。丙子,上次崇徳縣。 |
《卷一百二十九》
8 | 己巳,光山軍節度使、開府儀同三司、判大宗正事士㒟、兵部侍郎張燾,自西京朝陵還,入見,燾奏䟽言:「靖康之禍,上及山陵,瞻望栢城,至於慟哭,雖誅討殄滅之,未足以雪此恥而復此讐也。恭惟陛下聖孝天立,豈勝痛憤之情,顧以梓宫兩宮之故,方且與和,未可遽言兵也,然祖宗在天之靈,震怒既久,豈容但已,異時躬行天討,得無望於陛下乎?矧自古戡定禍亂,非武不可,伏望益修武備,夙興夜寐,念兹在兹,以俟釁隙,起而應之,電掃風驅,雲徹席巻,盡俘醜類,告功諸陵,使天下誦之,萬世羙之,如是然後盡天子之孝,而為人子孫之責塞矣!」上問諸陵寢如何,燾不對,唯言萬世不可㤀此仇上黙然。何俌、龜鑑痛哉?張燾之謁陵寢也,上問如何,燾不對,唯言萬世不可㤀此仇,石澗水至之祥,父老驚歎,而西京遺民夹道懽迎,皆言久隔,王化不圖今日復得為宋民者,乗此機也,撫定遺民,汎掃舊物,脩車備器,以侈宣王東都之㑹,庶幾可也,夫何敵去而舞,上恬下,愉惟曰:韓肖胄等充報謝使而已,秦檜加少保,加國公而已大赦天下,誇示竒功,而長安咫尺,王曰:遄歸,故老含泣而望絶黃河,嗚咽以流,悲檜之肉,其可食乎?此紹興八年,九年之間,虚老嵗月,坐失機㑹」,此秦檜主和之議沮之也。燾因請永固陵不用金玉珍寳,聚而藏之,固已動人耳目,又其為物,自當流布於世,豈容終瘞伏於地下,雖千萬年,理必發露,無足怪者。上覧疏,謂秦檜曰:「前世厚𦵏之禍,如循一軌,朕斷不用金玉,庶先帝神靈有萬世之安」。燾又言:「頃劉豫初廢人情,而我斥堠不明,坐失機㑹,今又聞敵於淮陽作筏,及造繩索甚多,不知安用此事,我豈容不知?諸將以朝廷嘗有不得遣間探指揮,各務省事,遂不復遣,敵人姦猾,廣置耳目,我之動息,彼無不知,敵之情狀,我則漠然不聞,臣切惑之。臣又見黃河船盡拘北岸,悉為敵用,往来自若,比無一人敢北渡者,豈有是理哉?願飭戒邉吏,謹封疆,嚴守禦,廣耳目,明斥堠,先事而預防之,庶無後悔」。又言:「酈瓊部伍皆西陲勁兵,今在河南,尚可收用,新疆賦租已蠲,而使命絡繹推恩,支費猶用,兵興時例,願加裁損,非甚不得已,勿遣使,以寛民力」。又論「陝西諸帥皆不相下,動輙喧争,請置一大帥,使之節制,庶首尾相應,緩急可恃。燾所言皆切中時務,而秦檜方主議和,惟恐少忤敵意,故事皆不行,其所施行者,薄𦵏之議與簡省使,命以蘇新復州縣及裁損諸使官吏給賞而已。三章並是月辛未施行,今併書之。 是日,保平靜難軍節度使、開府儀同三司、四川宣撫使吳玠,薨於仙人關治所,年四十七,訃聞,詔輟朝二日,贈少師,賻帛千匹。玠御下嚴而有恩,故士樂為之死。其後制置使胡世將問玠所以勝于其弟右䕶軍都統制璘,璘曰:「敵令酷而下必死,每戰非累日不決,然其弓矢不若中國之勁利,吾嘗以長技洞重甲於數百歩外,又據其形,便争出鋭卒,與之為無窮,以沮其堅忍之勢,至於决機兩陣之間,則璘有不能言」。然玠晩莭嗜色,多蓄子女,餌金石,以故得咯血疾而死,後諡武安。初,富平既失律,蜀口屢危,金人必欲以全取勝,獨頼玠以為固,由是蜀人至今思之玠淳熈中追封涪王。辛未,簽書樞宻院事大金報謝,使韓肖胄自金國還,至東京,肖胄初入北境,迓者謂當稱謝恩使,肖胄以使名勑授不敢輙易,論難三四,金人卒不能奪。壬申,宗正少卿方庭實宣諭三京還庭,實請於河陽、延津、胙城、興仁、徐州、淮陽等處與北人計議,各置𣙜場,以通有無,仍禁止南北人,不得擅越𣙜場,以止姦盗,詔東京留守司措置,未及行,庭實又言:「劉豫深文宻網,濫及無辜,忠臣義士,多被殺戮,或因貶竄,流落失所,望委新復路分提刑,多方採訪,并取索罪案㸔詳其忠烈顯著之人,具名取㫖褒錄應犯罪未經除雪之人,特與改正,以慰中原人心」。庭實又言:「大金割還河南舊地,以通和好,兩國生靈,遂獲休息,恩徳甚厚。陛下明守信義,堅如金石,臣不復有言,竊恐沿邉州縣,未能上體徳意,或招納叛亾,或渡河侵擾,初縁細故,寖揺大事,伏望明詔官吏兵民,各守封疆,務相輯睦」。疏奏,悉從之。據此疏與熊克所云使還奏邉事不合指全不同。 是日,簽書樞宻院事樓炤至長安,留十餘日。初,夏國主乾順所遣鄜延岐雍經畧安撫使李世輔,欲從乾順借兵伐延安以復仇,因說乾順發兵可以取陜西五路,乾順信之。時有酋豪號「青面夜义者,恃衆擾邉,乃屬世輔先圖之,世輔請精兵三千,晝夜疾馳,掩至其地,擒之以歸,乾順大悅,將妻以女,世輔辭以父䘮乾,順即益以兵衆,命招撫使王樞隨之,鼓行而東,至延安,延安城守,世輔曰:「吾之此來,止求告捕害,吾親者,延安之人,何憾焉?」已而兵馬都監薛昭縋城見世輔曰:「始告捕者蘇常、栁仲二人耳」。俄有捕其人以獻者,世輔詰之,遽服,因剖心以祭。時金國已還河南地,昭出本朝赦書以示世輔,世輔未之信。有耿煥者,多識與世輔有舊,為言真詔也,世輔即率所部南望拜赦,因遂說夏人南歸,夏人多懐土,獨與願從者二千人來,而王樞者反說世輔還夏,世輔遂擒樞才入境,即望闕遙拜,言本國主喜甚,再三感聖恩,将遣使入貢,炤聞之,因與宣諭使周聿,皆以書招世輔歸朝,且命行府凖備差遣王晞、韓䕶樞赴行在。此以李顯忠行述熊克小歴費士戣蜀口用兵錄參修,但克稱世輔家屬,悉為偽鄜延帥臺宗雋所害。按此時延帥乃關師古,非宗雋也。或是師古入朝,而宗雋暫權亦未可知,今姑闕之。顯忠行述全文云:公鄉里鄰於夏境,夏人服其家世久矣,公至夏主甚喜,遣翰林學士楊其姓者郊勞,禮意良厚,楊推誠公亦無隠,自兹無彼我之見,楊因暇日,語及金人自得志於中原,恃其強盛,每見侵陵,亦有并吞之意,知公雄傑,故深相結納,將倚為用,有間者從延安來報,自公之西,金人五路兵分捕公之家屬一百口,無少長悉遇害,公抱終天之痛,每念之,切齒裂肝,恨不即死以復仇,大雪,公中夜自挈壺酒過楊舍,延之臥內,相與對酌,因愬父兄遇害甚慘,泣數行下,屬楊借兵将以復仇,楊惻然,翌日,為公請夏主曰:彼能為吾立功,固不靳借兵。時有酋豪號青面夜义者,有射騎數萬,恃勇磔人,要索無厭,擾邉十餘年矣,夏主患之,顧國中無能制之者,是以屬公,公欣然自任,問須兵㡬何?公曰:當以計取得精鋭數百足矣。夏主曰:此未易輕圖。與騎三千。公命褁糧,捲甲畫,夜疾驅,既逼其境,遇行者則俘以自隨,掩至其穴,乃伏騎于旁岡阜間,譟其三面,倉卒惶駭,夜义者金冠鐵面,似夜义鬼物,故號夜。义少選夜,义持大刀跨馬,名赤駞,指呼布陣,公謂之曰:汝徒恃犬羊,衆寔不勇,能與我挑戰乎?夜,义問:公為誰?公曰:因汝不臣其主,汝主有請大國命我伐汝,無多言。速出戰,夜义怒,揮刃躍馬而前,公豫戒兵騎俟我與之交,馳從傍過之,及鋒未接,一騎出焉夜,义顧視間,公伺隙投鎗,徒手捽其背,夜义身偃公挾以歸,其徒窘蹙散遁,伏騎乗之,餘衆悉降,獻俘之日,夏主大悅,將妻以女,公辭以父䘮,即日出兵十萬授公,乃鼓行而東。先是,金人既族其家,度公必為復讐之舉,兼自丙午嵗用兵,至是,㡬及一紀,彼既厭兵,且為王師敗於兩淮,思欲息肩,割三京講和,公知之在夏,未嘗一日㤀東向也,公軍所至,無不望風迎降,獨延安閉門拒守,公謂之曰:吾之此来,止求告捕,害吾親者,若得其人,吾於延安之人何憾焉?已而監軍薛昭者縋城見公,云:始告捕者蘇常、栁仲二人耳。俄有捕其人以獻者,公詰之,遽服,因剖心以祭。時金人既還侵地,國家肆赦安集,薛因出詔示公,公未悉真,偽有耿煥者,多識與公有舊,為公言真詔也,公即率所部南望拜赦,郡人安堵,公流離僑寄於三國間十有餘年,備歴巇險,還朝之志,萬折不回顧,勢未可,姑待效見,歸報朝廷,及三京既還,無所用力,因說夏人俱南,夏人往往懐土,公度不可強,但取願從者,得二千餘人,公鄜延舊部曲數萬衆,皆願隨公,蓋公在長安,被詔止許量帯軍馬,前來赴闕,又於內揀選三千人,時夏國招撫使王樞見公說夏人歸南,反說公歸,夏公大怒,隨與王樞同時領衆歸朝行狀所云,蓋多縁餙,今參取諸書而折𠂻之。趙甡之遺史云:初,李世輔奔夏國,乃說夏國發兵可以取陝西五路,夏國主信之,發兵五萬,別差都統與世輔共總兵政,以宰相王樞監其軍,長驅至延安府三十里下寨,世輔以二千騎至城下,問延安府守者姓名曰趙惟清,世輔曰:金人不道,殺戮我滿家良賤,今提夏國精兵,為亡者雪寃!」呼惟清開門,惟清曰:太尉自與金人為仇讐,何與於大宋而欲攻大宋之州府?」世輔問:延安府今為誰守?惟清曰:大金已割河南三京地界,還之大宋,已行赦書到府,官吏軍民拜恩畢,今為大宋守也。世輔驚請罪,遂求手詔惟清以真本示世輔,世輔曰:然。則世輔以左右數十人入議事,惟清從之門,啟世輔入城,見市井間百姓懽笑之聲,乃知割地事審,約以單騎回軍中,併殺夏國頭領南歸,朝廷,即復以心腹數十人回軍中,聲言生執到延安府官屬,是夜,王樞具飲于帳中,夏國都統與世輔皆在坐,夏國軍馬悉全装被甲列寨下,酒三行,世輔命執到延安府官屬入,於是世輔腹心人偽擁數人至帳下,世輔即起掣刀,一手執王樞,一手殺夏國都統,帳下大喧,諸軍皆不知其因聞風而潰,墮坑填谷死者,莫知其數。天曉,世輔招諭,得馬二萬餘匹,遂往延安謀欲歸朝廷,或謂世輔曰:太尉威聲著於大金,與夏國矣,於大宋則未有大功,當今之計,莫若就馬聚兵,長驅直渡河,乗勢取河北、河東獻於朝廷,則歸之為有名矣。世輔心猶豫,聞樓炤宣諭陝西将及近境,有勸世輔見炤陳叙歸朝之意者,或者曰:不可,大丈夫不就功名則已,如欲就功名,則一見樓炤宣諭,雖欲渡河不可得,已亦㑹炤以書與世輔,遂見炤,炤具揚天子徳意,勉世輔速歸朝廷,世輔遂與王樞偕行,留馬在陝西,後欲起綱至行在,而金人敗盟,皆為金人所有。按甡之所云,失於太誇,嘗以諸書互考之,顯忠說夏國之詞,當以甡之所云為正,若行狀,第以為借兵復仇,則蕞爾小國,空引弦之衆以資降将之私,必無此理,固不可信也。費士戣用兵錄稱王樞止是夏人遣來關中訪尋金人所掠生口,而甡之以為顯忠監軍,以事考之,必是樞與顯忠偕來,蓋西人尚疑顯忠固宜以其臣監之也,但非宰相耳。行狀稱出兵十萬,遺史稱「發兵五萬」。按夏國褊小,而顯忠之行倉卒,恐不能發兵如此之多,今但云益以兵衆,庶不牴牾。癸酉,澧州軍事推官韓紃除名勒停,送循州編管,坐傾險懐姦,動揺國計也。時紃上書論議和非計,故竄之。此以紹興正論增修。 新除京畿都轉運使李迨入見,固辭新命,上批:「限三日起發,且諭迨以速行,不然,必重作行遣,雖與朕有潛藩之舊,不得而私也。迨皇恐就道,乙亥,同簽書樞宻院事王倫自京城赴金國議事。初,右副元帥瀋王宗弼既還祁州,宻言於金主亶曰:「河南之地,本逹蘭宗磐主謀,割與南宋二人,必隂結彼國,今使已至汴京,未可令過界」。倫有雲中舊吏𨽻宗弼帳下,宻來謁,倫告以宗弼謀誅逹蘭,倫具言於朝,乞早為之備,而秦檜但奏趣倫過界,㑹西京留守孟至京師,倫始觧留鑰,將使指北行,時宗磐等謀為變,遂命中山府拘倫,且㑹本路簽軍,以復取河南為名,將作亂。 初,南平王李乾徳既卒,其庶子智之奔大理,更姓趙,號平王,聞其兄陽煥死,與天祚争,國大理以兵三千助之。諜報智之欲入貢,廣西帥臣奏其事,詔婉順約回,毋得招納生事,范成大桂海虞衡志:李陽煥死,乾徳有遺腹子屬之占城,占城,奉而立之。或云有黎年者,乾徳妻黨也,嘗子于李氏,與遺腹子争殺之,與日歴所書不同,或成大誤以大理為占城也。餘見紹興七年九月乙酉并注。丙子,兵部侍郎兼史館修撰張燾兼權吏部尚書。丁丑,御史中丞廖剛奏殿前司彊刺百姓充軍,且言幸此講和,上下且得休息,惟此一事,甚為民害。詔諸軍嚴行約束。 |
《卷一百三十三》
6 | 乙酉,殿中侍御史何鑄論士大夫奔競僥求之弊,且言:「初改官唯注知縣,謂之實厯,蓋欲其改官之後,更練民事,以成其才,雖不拘常制,不得奏差,此祖宗之法,紹興所重建也。比年以來,纔得改宫求堂除差遣,內則欲為寺、監、丞、貳等官,外則欲為倅貳,自知縣以下皆不欲也。宛轉干求,寧涉歳月,不願參部,遂使實厯之法幾廢。選人纔出身則有黃甲注擬,無出身則參部射闕,此亦祖宗之條,今具存也。比年以來,選人纔出身,則多欲求為行在之職,無出身者。又求為敕局,樞屬之官,未有一日考第,未嘗一見吏民自此改職,大則為監司、太守,其次猶為倅貳,於法令漫不知於人情未之察,傳笑於人者多矣。願降睿㫖,初改官人未經實厯,選人未厯州縣,並令赴部依法注授,不得輒至朝廷,干求差遣。有違戻者,懲一二以示必行」。秦檜進呈,言:「舊法,初改官須厯親民一任」。上曰:「既有成法,自當遵守」。遂命吏部措置行之。丙戌,龍圖閣直學士、京畿都轉運使李迨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。迨始辭新命,上固遣之,及到任,又與權東京留守孟庾不和。先是,降聖節,日庾失於行香,為迨所持,庾方自劾,迨因此規求罷去。上曰:「迨昔守官於濟亦有風力,然為人刻薄,自頃被命已偃蹇,今若止罷之,適中其計」。遂有是命。 直秘閣舉台州崇道觀詹至提㸃永興軍等路刑獄公事,至辭不行。 右朝請大夫陳敏識為江南東路轉運副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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