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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cope: 宋史紀事本末
Condition : References 「范祖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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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四十四宣仁之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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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年五月,安置蔡確于新州。確失勢已久,遂懷怨望,在安州,嘗遊車蓋亭,賦詩十章。知漢陽軍吳處厚與確有隙,因解釋其語以為謗訕,且論其用郝處俊上元間諫高宗欲傳位武后事,指斥東朝,上之中書。於是臺諫言確怨謗,乞正其罪。詔確具析,確自辨甚悉。右正言劉安世等又言「確罪狀著明,何待具析。此乃大臣曲為之地耳」乃貶確光祿卿,分司南京。臺諫論之不置,而諫議大夫范祖禹亦言「確之罪惡天下不容,尚以列卿分務留京,未厭眾論」執政議置確于法,范純仁、王存以為不可,爭之未決。文彥博欲貶確嶺嶠,純仁聞之,謂呂大防曰「此路乾興以來荊棘近七十年,吾輩開之,恐自不免」大防乃不復言。越六日,再貶確英州別駕,新州安置。純仁又言於太后曰「聖朝宜務寬厚,不可以語言文字之間,曖昧不明之過,竄誅大臣。今舉動宜為將來法,此事甚不可開端也。且以重刑除惡如以猛藥治病,其過也不能無損焉」不聽。時,中丞李常、中書舍人彭汝礪侍御史盛陶皆言「以詩罪確,非所以厚風俗」常坐貶知鄧州。書舍人彭汝礪曰「此羅織之漸也」封還詞頭。汝礪坐貶知徐州。侍御史盛陶言「不可長告訐之風」亦坐貶知汝州。初,確之具析未上也,梁燾自潞州召為諫議大夫,過河陽,邢恕極論確有策立勳。燾至,奏之。太后諭三省曰「帝是先帝長子,子繼父業,其分當然,確有何策立勳耶。若使確他日復來,欺罔上下,豈不為朝廷害。恐帝年少,制御不得,故今因其自敗,如此行遣,蓋為社稷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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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年冬十月,以邢恕御史中丞,追貶王珪為萬安軍司戶參軍。初,恕久斥外,心懷憤恨,自河陽間道謁蔡確於鄧州,將緒成太后、王珪廢立事,以明確與已定策功。謀已定而無左驗,會司馬光子康赴闕過河陽,恕乃紿康手書稱確功。既而梁燾以諫議召,過河陽,恕復頌確功於燾,且出康書為證。既而恕帥中山,置酒誘高遵裕之子士京曰「公知元祐間獨不與先公推恩否」士京曰「不知」又問「有兄弟無」曰「有兄士充,已死」恕曰「此乃傳王珪語言之人也。當時王珪為相,欲立岐王,遣士充傳道語言於禁中。公知否」士京曰「不知」恕因啗以官爵曰「不可言不知,為公作此事,第勿以語人」士京庸暗,從之。至是,章惇、蔡卞將甘心元祐諸人,引恕自助,遂召還,三遷為中丞。恕遂以北齊婁太后宮名宣訓,嘗廢孫少帝立子演,設為司馬光語。范祖禹曰「方今主少國疑,宣訓事尤可慮」又令王棫為高士京作奏,言父遵裕臨死,屏左右謂士京曰「神宗彌留之際,王珪遣士充來問曰:不知皇太后欲立誰。我叱士充去之,事遂已」會給事中葉祖洽亦以王珪於冊立時有異論,於是詔追貶珪,而贈遵裕奉國軍節度使。

卷四十五洛蜀黨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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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,呂公著獨當國,群賢咸在朝,不能不以類相從,遂有洛黨、蜀黨、朔黨之語。洛黨以頤為首,而朱光庭賈易為輔。蜀黨以蘇軾為首,而呂陶等為輔。朔黨以劉摯、梁燾、王巖叟、劉安世為首,而輔之者尤眾。是時熙、豐用事之臣退休散地,怨入骨髓,陰伺間隙。諸賢不悟,各為黨比,以相訾議。惟呂大防秦人,戇直無黨。范祖禹司馬光,不立黨。既而帝聞之,以問胡宗愈,宗愈對曰「君子指小人為奸,則小人指君子為黨。陛下能擇中立之士而用之,則黨禍熄矣」因具《君子無黨》論以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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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年三月,程頤服闋,三省擬除館職,判檢院蘇轍進曰「頤入朝,恐不肯靜」太后納之。范祖禹言「頤經術行義,天下共知,司馬光呂公著豈欺罔者耶。但草茅之人,未習朝廷事體則有之,寧有他故,如言者所指哉。乞召勸講,必有補於聖明」除頤直祕閣,判西監,頤再上表辭。御史董敦逸摭其有怨望語,改授管勾崇福宮。

卷四十六紹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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哲宗元祐八年冬十月,帝始親政。時太后既崩,中外洶洶,人懷顧望,在位者畏懼,莫敢發言。翰林學士范祖禹慮小人乘間害政,上疏曰「陛下方攬庶政,延見群臣,今日乃國家隆替之本,社稷安危之機,生民休戚之端,君子小人進退消長之際,天命人心去就離合之時也。可不畏哉。先后有大功於宗社,有大德於生靈,九年之間,始終如一。然群小怨恨,亦不為少,必將以改先帝之政,逐先帝之臣為言,以事離間,不可不察也。先后因天下人心變而更化,既改其法,則作法之人有罪當退,亦順眾言而逐之。是皆上負先帝,下負萬民,天下之所仇疾而欲去之者也,豈有憎惡於其間哉。唯辨析是非,深拒邪說,有以奸言惑聽者,付之典刑,痛懲一人以警群慝,則帖然無事矣。此等既誤先帝,又欲誤陛下,天下之事,豈堪小人再破壞耶」時蘇軾方具疏將諫,及見祖禹奏,曰「經世之文也」遂附名同進而毀已草。疏入,不報。會有旨召內侍劉瑗、樂士宣等十人復職,祖禹又諫曰「陛下親政以來,未聞訪一賢臣,而所召乃先內侍。四海必謂陛下私於近習,不可」弗聽。侍講豐稷亦以為言,出知潁州。范祖禹復請對,曰「熙寧之初,王安石呂惠卿造立新法,悉變祖宗之政,多引小人以誤國,勳舊之臣屏棄不用,忠正之士相繼遠引。又用兵開邊,結怨外夷,天下愁苦,百姓流徙。賴先帝覺悟,罷逐兩人,而所引群小已布滿天下,不可復去。蔡確連起大獄,王韶創取熙河,章惇開五溪,沈起擾交管,沈括、徐禧、俞允、種諤興造西事,兵民死傷者不下二十萬。先帝臨朝悼悔,謂朝廷不得不任其咎。以至吳居厚行鐵冶之法于京東,王子京行茶法於福建,蹇周輔行鹽法于江西,李稷、陸師閔行茶法、市易于西川,劉定教保甲于河北,民皆愁痛嗟怨,比屋思亂。賴陛下與先后起而救之,天下之民,如解倒懸。惟向來所斥逐之人,窺伺事變,妄意陛下不以修改法度為是,如得至左右,必進奸言。萬一過聽而復用之,臣恐國家自此陵遲不復振矣」又言「漢有天下四百年,唐有天下三百年,及其亡也,皆由宦官,同一軌轍,蓋與亂同事,未有不亡者也。漢自元帝任用石顯,委以政事,殺蕭望之、周堪,廢劉向等,漢之基業壞于元帝。唐自明皇使高力士省決章奏,宦官遂盛,李林甫、楊國忠皆自力士以進,唐亡之禍基于開元。熙寧元豐間,李憲、王中正、宋用臣輩用事總兵,權勢震灼。中正兼乾四路,口敕募兵,州郡不敢違,師徒凍餒,死亡最多。憲陳再舉之策,致永樂摧陷。用臣興土木之工,無時休息,罔市井之微利,為國斂怨。此三人者,雖加誅戮,未足以謝百姓。憲雖已亡,而中正、用臣尚在,今召內臣十人,而憲、中正之子皆在其中。二人既入,則中正、用臣必將復用,臣所以敢極言之」上曰「所召內臣,朕豈有意任用,止欲各與差遣爾」祖禹乃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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罷翰林院學士范祖禹。時帝欲相章惇,祖禹力言敦不可用,遂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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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辰,以蔡卞為國史修撰。元祐中,史官范祖禹等修《神宗實錄》,盡書王安石之過以明先帝之聖。蔡卞,安石壻也,上疏言「先帝盛德大業,卓然出千古之上,而《實錄》所紀,類疑似不根。乞重行刊定」詔從之。卞遂從安石從子防所求安石舊作《日錄》,盡改正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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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,蔡卞進重修《神宗實錄》,於是范祖禹趙彥若黃庭堅等坐詆誣降官,安置永、澧黔州,遷卞為翰林學士。初,禮部侍郎陸佃預修《實錄》,數與祖禹等爭辨,大要言王安石多有是處,庭堅曰「如公言,蓋佞史也」佃曰「盡用君意,豈非謗書乎」至是佃亦落職。言者又以呂大防監修《神宗實錄》,徙安州居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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閏月甲辰蘇軾謫授瓊州別駕,移昌化軍安置,范祖禹移賓州安置,劉安世移高州安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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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七月,再竄范祖禹于化州,安置劉安世于梅州。初,章惇范祖禹、劉安世尤深,必欲置諸死地,至是,諷蔡京併陷二人以罪。安世至貶所,敦陰令殺陳衍使者過梅,脅安世自裁,使者不忍而止。敦又擢土豪為轉運判官,使殺之。判官承意疾馳且至,家人號泣不食,安世飲食起居如平時。至夜半,其人忽嘔血而死,安世獲免。祖禹尋卒。祖禹在經筵勸講論諫常數十萬言,開陳治道,辨釋事宜,平易明白,洞見底蘊,雖賈誼、陸贄不能過也。

卷四十七孟後廢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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紹聖三年八月,竄范祖禹于賀州,劉安世于英州。時劉婕妤專寵內庭。前祖禹元祐中聞禁中覓乳媼,以帝年十四,非近女色之時,與安世上疏,勸進德愛身。又說太皇太后保護聖躬,言甚切至。太后謂曰「乳媼之說,外間虛傳也」祖禹對曰「外議雖虛,亦足為先事之戒」太后深嘉之。至是,章惇、蔡卞摭諫乳媼事乃指婕妤也,於是坐二人搆造誣謗之罪。

卷四十九蔡京擅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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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己亥,立黨人碑於端禮門,籍元符末上書人,分邪、正等黜陟之。時元祐、元符末群賢貶竄死徙者略盡,蔡京猶未愜意,乃與其客強浚明、葉夢得,籍宰執司馬光文彥博呂公著、呂公亮、呂大防、劉摯、范純仁韓忠彥、王珪、梁燾、王巖叟、王存、鄭雍、傅堯俞、趙瞻、韓維、孫固、范百祿胡宗愈李清臣、蘇轍、劉奉世范純禮、安燾、陸佃,曾任待制以上官蘇軾、范祖禹、王欽臣、姚勔、顧臨、趙君錫、馬默、王蚡、孔文仲孔武仲、朱光庭、孫覺、吳安持、錢勰、李之純趙彥若、趙卨、孫升、李周、劉安世、韓川、呂希純、曾肇、王覿、范純粹、王畏、呂陶、王古、陳次升、豐稷謝文瓘鮮于侁、賈易、鄒浩、張舜民,餘官程頤、謝良佐、呂希哲、呂希績、晁補之黃庭堅、畢仲游、常安民孔平仲、司馬康、吳安詩、張耒、歐陽棐、陳瓘、鄭俠、秦觀、徐常、湯馘、杜純、宋保國、劉唐老、黃隱、王鞏、張保源、汪衍、餘爽、常立、唐義問、餘卞、李格非、商倚、張庭堅、李祉、陳佑、任伯雨、朱光裔、陳郛、蘇嘉、龔刔歐陽中立、吳儔、呂仲甫、劉當時、馬琮、陳彥、劉昱、魯君貺、韓跋,內臣張士良、魯燾、趙約、譚裔、王偁、陳詢、張琳、裴彥臣、武臣王獻可、張巽、李備、胡田,凡百二十人,等其罪狀,謂之姦黨,請禦書刻石于端禮門。京等復請下詔,籍元符末日食求言章疏及熙寧、紹聖之政者,付中書定為正上、正中、正下三等,邪上、邪中、邪下三等。於是鍾世美以下四十一人為正等,悉加旌擢。范柔中以下五百餘人為邪等,降責有差。又詔降責人不得同州居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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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四月丁卯,詔毀司馬光呂公著呂大防范純仁、劉摯、范百祿、梁燾、鄭雍、趙瞻、王巖叟十人景靈宮繪像。乙亥,詔毀范祖禹《唐鑑》及三蘇、黃庭堅、秦觀文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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