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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cope: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
Condition : References 「靖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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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五十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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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元年正月丁卯朔,案:錢大昕《四史朔閏考》:靖康元年正月丁卯乃朔日也,原本脫寫「朔」字,今據增。 金人犯浚州,案:徐夢莘《三朝北盟會編》,斡離不陷浚州系於正月二日戊辰。王偁《東都事略》、《宋史·本紀》、薛應旗《續鑒》、畢沅《續鑒》,亦均在戊辰。李上直下土《十朝綱要》:梁方平、何灌師潰退保、滑州在戊辰;灌奔還,金人乘舟濟河在己巳。 內侍梁方平領兵在黃河北岸,賊騎奄至,倉卒奔潰。時南岸守橋者望見虜中旗幟,燒斷橋纜,陷沒凡數千人,虜因得不濟。方平即遁,案:《靖康前錄》云:梁方平到浚,日與其徒縱飲,探報不明,奭敵無備,洎賊至,乃始奔駭,至橋南縱火而遁。橋雖已斷,飄於北岸,猶二十八虹,賊少加葺,遂濟河。《北盟會編》謂賊至而河冰合,遂濟,未知孰是。李上直下土《十朝綱要》:是年二月辛酉,梁方平伏誅。《靖康要錄》:二月二十三日,臣僚上言:「金人侵犯河北,梁方平、何灌各統精兵,控手戹河津,方平敗衄,棄河不守;灌望風而遁,遂致敵國馮陵畿甸,當行軍法,其罪惟均。今灌以重傷死於牖下,而方平未正典刑,無所畏憚,國威不振,士論惜之。陛下方欲法藝祖,以武功定禍亂,統御將帥,使有罪者必誅。」當日方平始奉聖旨,依軍法戮於都市。《靖康前錄》:二十六日,收梁方平械送開封府,治不守河之罪,斬於茅橋下。 何灌軍亦望風潰散,我師在河南者無一人。案:《三朝北盟會編》:何灌度不能支,亦收餘卒退守泛水關,賊躡其後。比至氾水,灌兵又驚潰,乃引其餘兵還至京師。是年四月二十九日,臣僚上言:「何灌敗事,其子孫應行削奪羈管,庶使將帥知逃遁者禍及子孫,有以累其心。」奉聖旨:「何灌子孫並勒停送唐州羈管。」何灌戰死,於本月乙亥日可考。

卷五十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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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元年二月案:《四史朔閏考》:是月丁酉朔。 丁酉,李綱、鄭望之至虜營,金先遣綱歸。是夜,宣撫司都統制姚平仲率步騎萬人劫金寨,以敗還。初,種師道以「三鎮不可棄,城下不可戰。朝廷姑堅守和議,俟姚古來,兵勢益盛,軍中共議自遣使人往諭金,以三鎮系國家邊面,決不可割,寧以其賦入增作歲幣,庶得和好久遠。如此三兩還,勢須逗遛半月。重兵密近,彼不敢遠去劫掠。孳生監糧草漸竭,不免北還,俟過河,以騎兵尾襲。至真定、中山兩鎮,必不肯下。彼腹背受敵,可以得志」。會李綱主平仲之謀,師道言卒不可用。案:此云李綱主平仲之謀,誤也。綱期於二月六日舉事,而平仲先期於初一日行之,而敗似不得歸罪於綱矣。《靖康傳信錄》述之頗詳,其略云:期即分遣兵以二月六日舉事,蓋陰陽家言是日利行師,而姚古種師中之兵亦將至故也。約已定,而姚平仲者,古之子,屢立戰功,在道君朝為童貫所抑,未嘗朝見,至是上以為驍勇,屢召對內殿,賜予甚厚,許以成功當有節鉞茅土之賞。平仲,武人,志得氣滿,勇而寡謀,謂大功可自有之。先期於二月一日夜,親率步騎萬人,以劫金人之寨,欲生擒斡離不者,取今上皇以歸,雖種師道宿城中弗知也。餘時以疾給假臥行營司,夜半上遣中使降手筆曰:「平仲已舉事,決成大功,卿可令行營司兵出封邱門為之應援。」餘具札子辭以疾,且非素約兵不預備。斯須之間,中使三至,責以軍令。不得已,力疾會左右中軍將士,詰旦出封邱門。據此,則平仲舉事,綱固不及知也。趙牲之《中興遺史》云:上問兵期,師道請過春分節,上以為緩,乃密遣平仲及楊可勝等取二月丁酉出兵劫摩駝岡大寨。可勝奏曰:「此行決危,又恐失國家遣親主宰相和議之信,臣欲作奏檢藏懷中,具言臣不候聖旨往擊賊。」上許之。是日也,用術士楚天覺漊擇劫寨之日,漏語於數日之前,都人戶戶知之,又植三大旗於開寶寺,皆書為御前報捷字,仍於封邱門上張御幄以俟車駕臨受俘獲,都人填溢於衢路,顒待捷音。平仲、可勝等以兵七千出城,金人空其寨,伏鐵鷂子兵以掩官軍,平仲等大敗,可勝被執。據此,則師道尤無罪也。 平仲,古之養子也。上以其驍勇,屢召對內殿,賜予甚厚,許以成功當授節鉞。案:《靖康要錄》:平仲嘗從童貫平方臘,回京師,滉大殺獲魔賊之多,大臣信其說,意謂以殺金人如魔賊。 平仲意欲夜叩金營,生擒斡離不,奉康王以歸,而其謀泄,未發,數日行路,及金人皆知之,金先事設備,故反為所敗。案:《續宋編年資治通鑒》云:殺傷相半,楊可勝死之。師道復言:「劫寨已誤,今再遣兵攻之,亦一奇也。」邦彥畏懦不果用。 時康王及張邦昌留金營,斡離不請相見,帳前立本朝旗幟數百面,又俘金將校數十人以責邦昌,邦昌云:「此非朝廷意,恐四方勤王之師,各奮忠義自結,實為此舉耳。」斡離不曰:「謂我賊耶,安得如許!其眾相公但可諉謂朝廷不知耳?」良久,罷遣歸所。館有韓魯太師者,傳斡離不語,獨止鄭望之曰:「侍郎首來議和者,今當往都統國主營。」案:陳桱《通鑒續編》謂送鄭望之等於粘沒喝營,誤也。都統國主當別是一人,粘沒喝即粘罕,稱國相,不稱國主。 因導之北行,穿營柵,屈曲可六七十里,始至立寨處,其實不出一二十里,故為迂回,以示眾盛。夜後始至,與國主相見,盡徹從者,以刀仗夾衛而入。既見,國主曰:「侍郎首傳和議,今顧以兵相加,侍郎逭不得一死,姑實言朝廷所以用兵者何?」望之曰:「使人如前知朝廷用兵,豈肯出城犯死!」國主曰:「然,則果何人?」望之曰:「以為勤王者自出意耶。萬一朝廷所命,則使者為欺大國;若直謂朝廷命之攻耶,萬一勤王之師實為之,亦為欺大國;若以實言,即真不知耳。今人牆壁外事,耳目不接,尚不能知,何況身在郊外,豈能知用兵者主名哉?」國主辭色稍定,徐徐問勞望之,且曰:「侍郎休矣,明朝相見。」翌日,望之回斡離不寨,其下驚曰:「公顧得還耶?」張邦昌曰:「昨夕康王為公泣下,蓋聞軍中語,謂過案:原本此下有闕,疑脫「都統」二字。上文云「侍郎首來議和者,今當往都統國主營」,下文云「君知都統營之危乎?」似此亦當云「都統營」。 營非善意也。」少頃,望之從王汭乞歸。汭曰:「公方主和,而兵從之,皇子大王疑君心,君知都統營之危乎?今幸脫彼,未可言歸也。」

卷五十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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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元年三月案:錢大昕《四史朔閏考》:是月丁卯朔。 壬午,詔曰:「朕承道君皇帝付讬之重,十有四日,金人之師已及都城。大臣建言捐金帛,割土地,可以紓禍。賴宗社之靈,守備勿缺,久乃退師。而金人要盟,終非可保。今肅王渡河北去未還,粘罕深入南陷隆德,案:粘罕陷隆德在二月十九日乙卯。 未至三鎮,先敗元約,又所過殘破州縣,殺掠士女。朕夙夜追咎,何痛如之!已詔元主和議李邦彥,奉使許地李綱、李鄴、鄭望之,悉行罷黜,案:《靖康要錄》:元年正月十七日聖旨,李綱、李鄴、鄭望之奉使失詞,妄許金人金幣,並罷。《北盟會編》:三月五日辛未,李綱、李鄴、鄭望之落職,不許宮祠。 又詔種師道、姚古、種師中往援三鎮。案:詔種師道等在二月二十五日辛酉,已附載於二月十七日癸醜。 朕惟祖宗之地,尺寸不可與人,且保塞陵寢當固守,不忍陷三鎮二十州之民,以偷頃刻之安。與民同心,永保疆土,播告中外,使知朕意,仍札與三鎮帥臣。」《紀事本末》卷百四十五。案:李上直下土《十朝綱要》:三月戊辰,吳敏言:「棄民於夷狄以存宗社,恐無可存之理。」遂定計不棄。陳均《九朝編年備要》云:先是,徐處仁入見,首論奭戎狄者不一而足,朝廷甘言重幣修好可也,何至捐三鎮以與之。陛下受祖宗之天下尺地,豈可與人!矧保塞奉二祖之陵寢,中山為陛下之始封,夷狄詐而難測,今要盟劫質,侵侮莫甚。但見其還,從而信之,則過矣。上矍然曰:「卿言是也,吾意亦爾。」自是稍議奭戎而堅守三鎮,則此意蓋出於徐、吳二人也。

卷五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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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元年七月案:錢大昕《四史朔閏考》:是月乙丑朔。 乙亥,蔡京移儋州,案:《續宋編年通鑒蔡》京竄儋州系於二月,誤。二月甲寅朔,攸與童貫始為孫覿所劾,但責降未放逐。 攸雷州,案:李上直下土《十朝綱要》:是年五月壬申,移蔡攸安置潯州。此蓋由潯州移置雷州也。 以臣僚累章論其陰賊姦惡,罪釁彰著,乞投畀海外也。凡京子孫,皆分徙湖南、江西遠郡,尋詔遇有大赦,不得量移。《紀事本末》卷百三十一。原注京天資險譎,舞智以御人,在人主前,左狙右伺,專為固位之計。終始持一說,謂當越拘攣之俗,竭九州四海之力以自奉。徽宗雖富貴之,而陰知其奸諛,不可以讬國,故屢起屢僕。嘗收其素所不合者,如趙挺之、張商英、劉正夫、鄭居中、王黼之屬,迭居臺司以柅之。京每聞將罷退,輒入宮見上,叩頭祈哀,無複有大臣廉況事。燕山之役起,攸實在行,京送之以詩,陽為不可之言,冀事之不成,得以自解。暮年,即家為府,嗜利干進者趑趄其門輸貨,僮奴以得美官者踵相躡,綱紀法度,一切為虛文,識者竊憂之。而京患失之心,無所不至,根結盤固,牢不可脫。卒以召釁誤國,為宗社奇禍,雖以譴死,而海內猶以不正典刑為恨云。案:是年五月,蔡攸安置潯州,至此移置雷州。而五月安置潯州,此書不載,乃《紀事本末》偶脫也。其奏牘並見《靖康要錄》,附載於此。《要錄》:五月七日,監察御史胡舜陟言:「伏見朝廷訪聞蔡攸見在鄭州,不即上道,令本路提刑司催促起發隨侍。臣竊謂朝受命夕引道,人臣之義也。冬溫夏清,昏定晨省,人子之孝也。攸負罪至重,公議不容。陛下姑置之輕典,恩德隆厚,固宜奉命省愆,不遑啟處。而乃驕蹇自肆,遲留近郡,至煩特旨,差官督迫而後行,則是慢上違令,失人臣之義也。攸平昔不孝,視父如仇,惡言詀詆,無所不至,今見其父以罪投竄,往往快之。故始乞隨侍者,姑欲自逭罪戾,終不肯往者,乃不孝之真情。如是則絕三綱,廢五常,禽獸之不若也。頃金賊犯闕,日望四方勤王之師,以濟緩急。上皇南幸,亦未嘗一日忘陛下,必欲師旅來護京城。攸為恭謝行宮使司,輒降札子,妄稱聖旨,抗越江東將兵逐州土兵弓手,並未得團結起發,聽候指揮使喚,又令鎮江府、揚泗州有已發遣經過人並在留。原攸此計,必幸京師不守,留東南之兵以自衛,用心如此,不忠莫大焉。攸為臣則不忠,為子則不孝,得罪於名教,無所容於天地之間,豈典刑之可貸乎?伏乞徙攸嶺表遠惡之所,以為亂臣賊子之戒。取進止。」臣僚上言:「臣聞善除惡者,如去草之絕根;不善除惡者,如養虎之遺患,其為禍為福,非不皎然易見。自昔人生幾失而莫救者,依違牽制,坐視不忍決也。臣謹案,攸大罪有七,其小者擢朆莫數,不複道也。以樞密之臣為俳優鄙賤之事,淫言媟語,巧發應機,怪服異裝,安排獻笑,出入禁闥,沈酣燕游,處男女合避之嫌,犯君臣至嚴之分,閫閥不限,堂階陵夷,攸之罪一也;盜柄鬻恩,援引死黨,父子兄弟,自相戈矛,伐異黨同,門分楚、越,及京謫衡州,有旨令攸隨侍,自當聞命就道,乃遯跡滎陽,積日不發,既不順於其君,複不孝於其父,攸之罪二也;朋比中官,握臂交膝,既暱私恩,互輸誠款,一推一挽,呼吸相助,攸之罪三也;幽、燕之役,開釁起戎,以力爭為恢複,以並擾為撫定,以營、平、檀、欒要害控扼之地,捐之金人,蜂蠆在懷,虎兕在檻,猶且公肆誕謾,以為百世偉績,醻功之際,超取上資,國公帝師,一舉而委之,偃蹇傲睨,居之不疑,攸之罪四也;虜既渝約,詭謀日彰,藥師負恩,逆跡又著,帥臣將校,章疏迭來。自去年秋杪,中朝士大夫已窺竊私語,知禍必至,而攸帷幄謀臣,邊機在手,縱使不敏,睹形亦悟,而乃蔽藏覆匿,不告於朝,惴惴然惟恐前日罔功冒賞,奸跡呈露,至使金虜長驅,藥師助叛,畿邑為之驛騷,兩路罹其荼毒。聖主宵旰,生民瘡痍,伊誰致之,攸之罪五也;攸知有必至之禍,不告於朝,不謀於君上,乃自汲汲為妻孥念,其家所蓄器皿金銀首飾之類,先自銷鎔,為輕裝計,及虜將至,卷室而東去,襁褓之子苟所愛者,悉攜以往,猶偃然肆語曰,得旨扈上皇駕,縱使當時懇告得命,亦合留家屬京城,與國均憂。臣頃在潤州人來云,六夫人某日出某寺觀燒香,六夫人與詔使修撰某日過江回去,蓋攸之妻與子也。回之日,實二月二十四日,在上皇渡江回鑾之後。其避危圖安,反覆熟慮,直至於是。夫為君為宗社為萬姓謀,其忽如彼,為妻為子為婢妾計,其審如此,人臣不忠,複有甚於此乎?攸之罪六也;上皇既傳位陛下,則陛下神明主矣。凡戴天履地而為人者,孰不稽首曰吾君也,況身為輔臣乎?況前日職在樞機乎?樞機實本兵柄,曰戰曰守,此實司之,可須臾離乎?今外州兵馬都監,小邑巡尉,寇至而逃,比之他官,罪固加等,若廟謀兵機所寄,先眾而遁,當如何哉?攸之罪七也。攸罪有七,天下共知。其前四罪,縱付寬典,在祖宗時,亦合投荒。其後三罪,則匿寇秘禍,殘我生民,庇身謀家,忘我宗社,蔑君臣之義,擲大兵之柄。自古人臣有此三惡,其可複容於覆幬閒乎?若不早行誅殛,其如祖宗何?其如天下後世何?昔唐五王不誅武三思,致唐室以再亂。曾不知幾上之肉,角翼複生,潛飛深宮,大肆吞噬,可不懼哉?攸之奸狡詭秘,公卿大臣有墮計中而不悟者。臣度其不一二年,必有為之游說,始許及門,旋遂造室。若廁足有地,奸計即行,鉤引支黨,同惡相濟,蕭牆之禍,起於意外。是時雖自愴悔,噬臍何及。望陛下大明典刑,以絕後患,如散官安置湖外,誠不足以塞天下之紛紛。」奉聖旨,移潯州安置。六月五日,臣僚上言:「自崇寧初蔡京輔政,首亂舊章,排斥異己,汲引同類,待以不次,朝脫冗散,暮宿嚴近。常情怨克自重,於是枉道求合,靡然成風。凡所厚者,蓋不獨顯榮其身,又及其子孫,又及其親戚故舊,陰相倚重,盤根錯節,牢不可破。二紀之間,門生故吏,充牣天下。然才者少,不才者多;省事者少,生事者多。貪殘苛嬈,遠近告病,此猶非京之本意也。察其建三衛,置四輔,疏興化之水,修臨平之塔,又令許敷仁奏請太上皇五日一視朝,當此之時,孰不為朝廷寒心?幸其族子有所陳告,台臣因之論列其事,太上皇雖務納污,猶令整其墳山。京之僭心,終不肯已,又加王安石王爵,欲自為階梯,眾論喧騰,心不自安。複封韓琦以塞人言,乃蔡確、何執中、鄭居中、童貫,皆因之為例封王矣。本朝封王者,不過國初功臣及後父耳。隳國朝之法,長奸雄之心,京凶悖之情,遇事輒發,不可一一數也。賴上皇聖明,不為邪說所惑。京知狂謀終不得逞,於是結附戚里內侍,交通宮禁,肆所欲為,以耗國財,敝民力,必欲坐視顛覆,以快不遂之意。鄧洵武、範致虛等,讬為紹述之言,以助京劫持上下;而何執中、餘深、林攄、薛昂,皆其死黨,濟其奸謀,成其羽翼,使不可制。太上皇每下詔書,施行善政,皆為此輩壅遏。是以見人心日益愁怨,國勢日益陵遲,權門日益盛強,朝廷日益孤弱。趙挺之、劉逵、張康國、鄭居中、劉正夫雖號與京不同,然引用群小,梗閉正路,亦由一道。蔡京、蔡攸,乃其子弟,相與為異,有若仇讎,考其蹤跡,實皆同惡相濟。至王黼為相,奢汰愈甚,開邊黷武,禍及生靈,跡其所來,亦本由京。勢位相軋,乃相攻陷,遂致犬羊窺伺,變生一旦。太上皇播越,宗社阽危,雖其所致非一,要之造端立本,舍京而誰?今京降黜,雖屢有指揮,然罰不當罪,輿論猶鬱。縱朝廷未欲誅於兩觀之下,猶當投之海外,以示薄責,其宗族婚姻因京而致顯官者,望悉改正。其何執中、餘深、鄧洵武等,第其罪惡與安石等王爵,亦行寢罷施行。」奉聖旨,京、攸永不放還;如臣僚敢有引薦,當正刑章,仍報行言章。七月十日,左正言程瑀奏:「伏睹臣僚近有章疏,屢論列蔡京罪惡,甫竄嶺南,而韶州乃佳地,使京自擇,不過如此,比日雖有不放還指揮,然京旦暮之人耳,不早逐之海外,誠無以答天心而塞人望。按京陰賊著於心,造飾奸宄,脅制臣鄰,迷國妄上,不可悉數。至於誣謗上皇,罪應誅戮者,臣請為陛下言之。神宗彌留之際,宣仁贊決大命,大臣共聞,初無異論。京乃自謂常帶劊子入內,欲斬王圭,以禁制宣仁不暇他議,哲宗已立,己實有功。使宣仁飲恨於重泉,而仁宗與子之意,不暴白於天下。然則謀一身之利,而謗前朝誣母后若此,其誰謂人臣而敢為之?上皇性本慈愛,忘慕功名。京獲柄用,假紹述以濟奸謀,逐台諫以塞言路。外則締交黨與,內則陰連宦官,相與倡為豐亨豫大之說,以開奢麗誇侈之端。大變舊章,妄作新事,無非蠹國而害民,不但欺君而罔上,壞轉般之法,僅足都內給支,而淮、泗之儲峙,寶鈔茶鹽之制盡供御前使用,而轉輸之經費竭。天變動於上而不憂,人言喧於下而不恤,以至委軍政於童貫,使之專恣於外,賞罰不公,沚寒不恤,將士怨嗟,卒致構患外國,幾覆宗社。竊據重位,擅弄威福二十餘年,海內側目。其歸乃在於困民力,蠹邦財,壞軍政,使上皇負謗於天下,實有問鼎之心,顧天下怨嫉者眾,未敢發耳。罪惡彰彰,死有餘責,此天所不容,地所不載,臣僚論列,不可勝數。而二三人臣懷京卵翼之私,爭為庇護,是誠不忍負京之私恩也,不亦異哉?夫鈇鉞不用而刀鋸日敝,君子之謂國政陵夷者,言刑戮日加於微賤而不行於大臣也。陛下修祖宗之盛德,臣非敢以殺大臣啟陛下,姑願投之海表,以示法必行於大臣而已。釋宣仁之恨,為人孫之事也;分上皇之謗,為人子之事也。陛下一舉,而為人子孫之心無憾,何憚而不為乎?若欲行法於奸邪,而牽制於宰制,臣竊以為過矣。取進止。」

卷五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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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元年九月甲子朔,案:《四史朔閏考》:是年九月朔日無干支。據《三朝北盟會編》書九月一日甲子,知甲子乃朔日也,下宜有「朔」字,據增。 金人陷太原。案:太原之陷,《續宋編年通鑒》及《十朝綱要》、《東都事略》、《北盟會編》、《宋史·本紀》、《金史》《本紀》、王宗沐、薛應旗、畢沅《續通鑒》、徐乾學《後編》並系丙寅。為是月初三日。 時朝廷以姚古為河北河東制置使,種師中副之。古引兵至威勝,聞粘罕將至,其眾驚擾,一夕遁歸隆德,河東皆震,人民多奔懷澤間。案:姚古遁歸隆德在是年四月丙辰,見《十朝綱要》。 時諸路救兵未至,師中兵最先進,至榆次,與賊戰,死之。案:事在五月丁丑。 詔以李綱為宣撫使,督諸將救太原,案:李綱為宣撫在六月戊戌。 劉韐副之,折彥質、王以寧、郭執中等十餘人並在幕下。又以解潛為制置使,代姚古、種師中統西番兵,許孝為前軍統制,遣潛屯威勝,韐屯遼州,以寧節制浙兵,張孝純子灝為陝西路都轉運使兼浙東察訪使,與都統制折可求、張思正等皆屯汾州,案:《十朝綱要》,劉韐、解潛、折可求、張思正、張灝諸人授官治兵分屯各處系於六月辛丑,《宋史·本紀》亦系六月辛丑,而止書劉韐、解潛二人。《靖康要錄》云:至六月初,太原告急者益少,人皆知困,內外憂患。或聞李綱為宣撫已到懷州,乃命劉韐為副使,當平定之路;解潛為制置,當威勝之訩;折可求為都統制,居太原之北;張思正亦為都統制,當文水之南;且命張灝為陝西路都漕兼河東察訪,而督其戰,軍旅威甚,河東之人皆喜曰:「太原圍解,河東安矣。」 范瓊率山東兵屯南北關山間,皆去太原五驛,約以三道並進。會城下案:《續宋編年通鑒》云:時大雨連月,或謂陰盛以語上,上以綱兵權太重,處仁曰:「綱書生耳。夷狄,中國之陰。今太原兵圍未解,不以此憂而憂綱乎?」 有張行中獻戰車,云可當鐵騎。於是造千餘輛。其制兩竿雙輪,前施秕籬,四槊運轉甚捷。每車用甲士三十五人,執弓弩、槍牌之屬以翼之,結陣而行,鐵騎遇之皆靡。又為蠻牌,施釘其上,戰則鋪之於地,以卻賊馬之訩突。然河東七月旦暮已涼,而兵猶未進,且多江、浙、閩、蜀人,皆羸弱不可戰。案:《靖康要錄》云:河東七月旦暮已涼,鎧甲可御,人人相視曰:「炎暑固不可用兵,今已涼,而猶未進,事將奈何?」又見官軍之過者,皆江、浙、閩、蜀,俯僂跛躄,竟日轉徙道途之間,問之汝何為者,曰:「救太原兵也。」識者默然。或有知兵者,私相謂曰:「賊數不多,廣為虛寨,以張聲勢耳!若使諸帥三路同日而入,賊必不能支,吾取勝必矣;若參差不齊,勝負未可知也。」 八月,劉韐兵先進,金人併力奭之。韐兵潰,懷州將領王彥戰死。案:《續宋編年通鑒》云:凡九戰,皆捷,斬虜數百。 而解潛兵與敵遇於南北關,案:《十朝綱要》,劉韐、解潛與金人戰並系於是年七月癸巳,《三朝北盟會編》,解潛自威勝進兵屯南關在七月二十七日辛卯,《傳信錄》亦云二十七日。蓋辛卯進兵而癸巳與敵遇耳。 轉戰四日,殺傷相當。金人濟師,潛軍大敗。潛與數十騎走山間,案:《十朝綱要》,解潛敗走系於是年八月癸卯,《三朝北盟會編》在八月三日乙未。 師中亦敗走,所部兵僅有一二回者。執中、彥質與河東轉運使高衛、錢歸善遁至隆德,獨思正之兵在汾州,其眾尚十七萬,號百萬,未出戰。金人相謂曰:「韐、潛既敗,不足慮也。」乃驅婦艾老弱守虛寨,以當平定、威勝之路,而併其兵以奭思正。思正引兵出汾州,案:《十朝綱要》系此於八月丁未,與折可求潰師同日。 執冀璟,徇於眾曰:「此不堅守石嶺關遁還者也,斬之。」案:「冀璟」,《三朝北盟會編》作「冀景」。石嶺關義勝軍耿守忠叛,冀景棄關潛走,在宣和七年十二月九日丙午。《靖康要錄》云:關最險要,一夫守之,萬夫莫開。是時太原張孝純謀守關,人或曰:「冀景可也。」於是命景,景辭以兵不足。孝純命其漢兒耿守忠以本部兵八千助之。景複辭,孝純曰:「弟如我語。」景不得已而往。使守忠當前,慮其居後見襲也。守忠至關,果啟而獻之。景以軍騎奔還,金人遂圍太原。是時宣和七年十二月之初也。 是月十五日夜,金人於文水縣張飲賞月,諜者以告,思正、灝襲之,斬首數百,幾獲李嗣本。案:《靖康要錄》:灝、思正以小捷之故,馳黃幟呼於中路,曰「汾州報捷」。州縣歡聲震地,曰我師勝矣,或持酒席相慶曰:「皇帝聖慈,吾其見太平乎。」至有感泣揮涕者。 十六日,複出戰,金人曰:「彼眾雖多而喧囂不整,無能為也。」乃以鐵騎三千直訩我師。我師大奔,相蹂踐而死者數萬人,坑穀皆滿。思正以敗卒數千奔汾州,灝以牙兵數百趨慈隰。於是威勝、隆德、汾、晉、澤、絳之民扶攜老幼渡河南奔者以萬計,諸州縣井邑皆空。時粘罕已至,乘勝急攻太原,太原凡被圍九月,至是力不支,城遂陷。《紀事本末》卷百四十五。案:張灝、張思正之敗,陶宣傒《河東·逢虜記》言其始末最詳,今附錄於此。《逢虜記》云:灝軍汾州,鄉兵、正兵約七八萬;解潛正軍、威勝軍護甲鄉兵、正兵約九萬。先七月初一日,張灝遣統制官折可求、副統制張思正統領軍馬解圍太原。凡七日,軍行三十五里,至地名郭山柵,營於中下四高迫窄之地,中有溝澗;諜者不審,柝望不明,大軍止為一營。十一日早,賊兵先至,擊左軍,左軍稍勝;又擊右軍,右軍不勝,突入中軍。是時兩統制使與應副錢糧向運使三人帳中早膳,正膳間,賊騎突入,流矢中向運使,死,二統制騎馬走,後軍不見陣而潰。八月初,解潛護甲軍無探諜、無柝望,忽見賊幟,潰於軍中,元負器甲槍刀,皆未釋縛,軍中驚潰,兵馬填塞坑谷,不知其數;拋棄金銀、錢糧、縑帛以數十萬計。先一日,護甲地震,殷殷如雷聲。次日,軍壞,解潛僅免,竄歸藍田。宣撫司聞,止解潛軍前。自八月十四日,張灝遣副統制張思正統軍馬,由文水縣解圍太原。張灝約張思正,思正答云:「軍中無此禮。」灝十五夜攜具入軍中相見,啜茶列杯盤,聞軍中虛驚喧亂,張灝急索馬馳歸,須臾,軍起潰散,傷損千餘人矣。十七日,至文水縣,統制官李安並其子忠信先登,殺獲幾二三千人,不暇取級。城中見官軍至,歡呼鼓舞,皆以壺漿相饋。既得文水,張思正更不入城,留其軍保守,貪功希賞,遂徑趨太原。未行間,十八日,賊兵清曉至,人馬困乏,所負器械皆未解縛,恐我軍先動,遂鼓噪發喊三聲以恐,我軍不動,賊兵遂至。始發一隊,自西南來,相繼不絕而至,我軍走山,山後絕壁,我軍橫死者不知其數。軍皆四走,已在賊圍中。賊說令降,皆脫剝赤露,然後敲死,得免者十無三四。使臣將佐百餘員,金銀、錢糧、縑帛拋棄以十餘萬計。後軍統制冀景不見敵先遁,張灝軍一次陷郭山柵,一次陷文水,所失七萬餘眾,被宣撫司指揮,往彼點勘軍馬,止有八千餘人,馬五百匹;每賊至城下,杜門謹守不敢出戰。賊兵恣行剽掠,無有救者。文水之舉,先約許孝烈軍克日並進,至日失期;張灝軍有赤露披堅執銳者,有賣軍器者,有鼓唱引去者,有使臣妄冒占放者。將佐輩日事杯酒,更無紀律。汾、晉一帶,已失支梧。《靖康要錄》:八月十九日,河東察訪使張灝、都統制折可求等,與金人合戰,潰散兩陣人馬,那回還汾州團結。奉聖旨,折可求降兩官,差遣依舊;張思正等令李綱體度輕責,降奪官資,依舊軍前使喚,以觀後效。

卷五十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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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元年十一月案:錢大昕《四史朔閏考》:是月壬戌朔。 甲子,康王入辭,上賜以玉帶,撫慰甚厚。王出城北,權留定林院,候冠服禮物成而行。《紀事本末》卷百四十五。案:《靖康要錄》:十一月四日,康王、馮澥等奉玉輅同發出門。是月甲子為三日,蓋三日入辭而四日出國門也。

卷五十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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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元年閏十一月案:錢大昕《四史朔閏考》:是月壬辰朔。 甲午,金人陷懷州,案:「甲午」,原本誤作「甲子」,是月壬辰朔,不應有甲子日。《十朝綱要》、《東都事略》、《宋史·本紀》、徐乾學《後編》、畢沅《續通鑒》並系甲午,今據改。惟《北盟會編》在十一月六日丁卯,與此不同。 知州、徽猷閣待制霍安國,通判、奉議郎、直徽猷閣林淵,兵馬鈐轄、武功大夫、濟州防奭使張彭年,都監、武經郎、趙士詝,訓武郎張湛,修武郎于潛,統領鼎澧路兵馬、保義郎沈敦,秉義郎張行中及部隊五人案:《續宋編年資治通鑒》云:及部隊五百死之。《編年備要》同。範仲熊《北記》及徐畢二《鑒》並作五人,與此同。 皆死之。《紀事本末》卷百四十五。案:《續宋編年資治通鑒》云:初城既陷,粘罕引州官等立其前傳令,問不肯降者為誰,安國曰:「安國是宋朝守臣,率眾不降!」又問淵,對曰:「淵與知州一體,不肯降!」於是引令東北,望金國拜降,皆不屈。粘罕令解衣反縛之,遂害十三人而釋其餘。安國一門無噍類。明年,贈延康殿學士。範仲熊《北記》言懷州失守事極詳,今附錄於此。《北記》云:霍安國令仲熊夜募銳士二百餘人,縋城劫寨,約到寨殺人放火,叫九州漢兒反,使其陣亂,因燒城下炮座。既下城,見無數番人軍馬連路極難行。至三更向盡,到炮座下,先使十餘人放火而陣不亂,遂硬相鬥,各有殺傷,展轉得出。比明,複縋城而上者二十四人。仲熊方往見霍安國,忽城上有人叫云:「東南上有白旗子來,是朝廷救兵。」安國急令仲熊排人馬,欲開北門,而番人已打散城上兵,城上十數黑旂子,准備將領王美投濠而死。仲熊乃率千人與之巷戰,民兵散去,仲熊被擒。見敵樓上張紫蓋一柄,監軍骨舍郎君坐其下,令人傳譯云:「何故不曉逆順,抗拒王師?」仲熊曰:「仲熊是趙皇臣子,奉安撫指揮來將兵,才微兵薄,分甘一死。」監軍曰:「你懷州久勞王師,本合一齊剿除,我為愛惜生靈,不欲按以軍法。據軍上之意,則要下城擄掠,你可子細說與百姓。」既而萬餘人至城下,皆稱曰:「救範機宜去來。」又高聲叫云:「機宜放心,若動著官人後,百姓與官人報仇。」監軍使人傳令曰:「不消如此。」又謂仲熊曰:「節制不在,非汝之罪,可貸命。」仲熊對,曰:「仲熊願乞一死。」監軍曰:「我大金人說話,一句是一句,不似汝南宋說話沒憑據;既貸汝命,只是貸命,更無他事,汝且歸去,為我喚取州主來,同見國相。」仲熊遂回。往州衙尋霍安國不見,又去城北道風樓上尋霍安國,亦不見,蓋已為金人所擒。又押仲熊去,再到骨舍前,見知澤州高世由、通判呂民申皆同坐。骨舍先曰:「安撫已捉得也,天色已晚,汝且去,明日見國相。」遂令監守。次日,天未明,都捉去見粘罕。出南門,約行二三里,有三座寨,其中寨,粘罕坐銀交椅,即令懷州官立其前。先引第一行知州、通判、鈐轄、都監、部隊將、鼎澧路部隊將兵作一行,次州官一行,次監官一行,次縣官一行。粘罕使番官傳令曰:「你許多人是誰最不肯降?」霍安國云:「是宋朝守臣霍安國率眾不降。」又問第一行諸軍曰:「是州主不降?是你們都不降?」皆說:「某等與知州一般皆不肯降。」又令於東北望大金拜降,霍安國云:「安國是大宋之臣,不曾得趙官家文字,如何拜降?」粘罕令引過,盡脫去衣服,用索執縛。又令高尚書說與其它人曰:「你們多是小官,不干汝事,亦不要汝降,各赦罪。」又令傳過鼎澧路將官來,其鼎澧路將校到粘罕前,皆叫云:「不是某等不降,都是霍安國、范仲熊不降。其範仲熊曾領兵出戰。」粘罕乃傳令曰:「叫範仲熊與縣官張行中拖出,剝去衣服縛了!」問曰:「元來是你不肯降。」仲熊對曰:「仲熊是趙皇臣子,豈敢便降!」又傳令曰:「汝不怕我軍令為甚?」仲熊對曰:「仲熊昨日已蒙監軍郎君貸命,云大金國說話一句便是一句,貸了命,更無他公事,恃此所以不怕。」粘罕乃笑曰:「難當!難當!」又傳令曰:「範仲熊已貸命,可赦罪。」乃將知州霍安國,奉議郎、通判林淵,武功大夫、濟州防奭使、兵馬鈐轄張彭年,武經郎、都監趙士詝,都監張諶,修武郎、都監於潛,保義郎、統領鼎澧路兵馬鈐轄沈敦,秉義郎同統領鼎澧兵馬張行中及南道兵部隊將五人,同時被害。

卷五十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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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二年春正月辛卯朔,案:《四史朔閏考》同。 車駕詣延福宮,朝太上皇。命濟王栩、景王杞出賀二酋,粘罕亦遣珍珠大王同使臣八人入賀。《紀事本末》卷百四十九。案:「珍珠」,《續宋編年通鑒》作「真珠」,為粘罕之子。金史粘罕子曰斜哥,有傳,無「珍珠」。《續鑒》為粘罕遣其子入賀,上命濟王栩、景王杞報謝。與此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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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二年三月辛卯朔,車駕在青城,金人令御史臺報百官,詣南薰門外迎拜邦昌,用申時入城。邦昌與百官交拜于道,以鐵騎裹送,及門而還,以付范瓊;即入憩幕次,與從官語移時,入居尚書令廳。《紀事本末》卷百四十九。案:《靖康要錄》:是月一日,虜使從官、卿、監、郎官十員晝夜宿直,續增作十五員,管掌事務,並使臣十五員,祗應三衙,亦同宿守。《續宋編年資治通鑒》云:金人遣張邦昌入城,居尚書省令廳,百官班迎南薰門。邦昌臥病不食,金帥令勸進,邦昌謂王時雍等曰:「諸公怕死,又掇送與邦昌耶?雖暫假而歸,焉可得免禍?」《朝野簽言》云:初,邦昌在燕,自正月間金人令同肅王等至京城下,方百官推戴時,邦昌皆不知也。粘罕、斡離不令王汭以推戴文字示邦昌。邦昌讀前後文畢,大驚,曰:「趙氏無罪,遽蒙廢滅,邦昌所不敢聞。必欲立邦昌,請繼以死。」二酋令王汭召邦昌,邦昌曰:「元與肅王、曹駙馬奉使,每元帥召,即三人俱行,不可獨往。」汭強之以行。至二酋前,二酋說推戴意,邦昌堅避,如是者半日。二酋知邦昌不可強,乃詭邦昌曰:「大金皇帝有詔,令立宋之太子,以公為相,善輔佐之,毋使敗盟,請公入城。」邦昌入城修帽涼衫以扇障面,呵喝如宰相儀,徑詣尚書省下馬。百官拜階下,邦昌答拜。金人有旨:「如三日不伏推戴,先戮大臣,次盡殺軍民。」百官父老哭告邦昌,令即權宜之計,救取一城老小。王時雍、徐秉哲、呂好問曰:「大金欲冊立太宰,三日不立,將夷宗廟,殺生靈。」邦昌謂時雍等曰:「諸公怕死,乃掇送與邦昌。雖督責而歸,焉可免禍?身為大臣,豈篡逆耶?有死而已。」時雍等強之,邦昌引刀自裁,眾奪之。遂議申推戴文字至金國軍前。《張邦昌事略》云:吳開、莫儔至報邦昌將入城,於是治尚書令廳待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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